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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棋子

“和安楚一起死？”萧衍觉得他在说笑，“这么说，你是打算留下皇兄一个人孤独终老？”

“他会有三宫六院相陪，怎会孤独终老？”

“哈哈哈…”萧衍大笑起来，“慕云清啊慕云清，枉你和皇兄都聪明一世，怎么到儿女私情上却如此迟钝。若是没了你，别说是天下美人，就是这帝位的宝座怕是他也不屑一顾了。”

云清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便道：“多谢你的高估，不过，我可不见得能与你所见略同。”

自古帝王多薄情，萧逸是什么人，云清最是清楚。爱江山不爱美人，才是他的正道。

云清并不否认萧逸仍对他有情，但那又如何，也许他刚离开人世时，萧逸会悲愤欲绝，但时间能冲淡一切，要不了两年，萧逸就会忘了自己，不过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过往的种种，还会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曾住进过他的心里。

听他这么说，萧衍也大方地跳过这个话题：“得，你愿意怎么想都是你的事，不过这个时辰，你还起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也利于养伤。”

“好。”云清照着他的吩咐想起身，但他刚动胸口的伤口就被牵扯到，痛的厉害。

萧衍伸手撑住他的后背，借力把他扶起来，又搀着他在屋里走了走，帮他坐下。

小奴才这时端着餐盘走进来，刚好碰见萧衍搀扶云清的场景。他突然愣了神，眼神闪躲片刻，而后一如往常般平静地为萧衍布置饭菜，待桌上琳琅满目排满了美食后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萧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鱼肉放进云清的碗里，温柔道：“你伤势未愈，口味不宜太重，清蒸比较清淡，鱼肉也有利于恢复伤口，这道菜再好不过。”

云清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不解，虽说他与萧衍经过这几次碰撞也算是有了点交情，但这远远不至于让他对自己如此殷勤。

事出突然必有妖，而这妖或许就是刚才那个退出门的小奴才。

云清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外面，想找一下那小奴才的身影，结果竟瞧见他笔直的跪在院子中央。

“他为何要跪在那里？你刚才并未责罚于他。”

萧衍脸色微沉，继续给他夹菜：“他做错了事，自然要受到惩罚。”

他说得轻巧，但敏锐的感官让云清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倘若只是做错了事，罚上一罚倒也没什么，可这一天下来，那奴才似乎并没有犯错，就算他犯错，也该是当场惩罚，而不是什么都没发生，那奴才就自己跪在一旁。

除非…这是萧衍早先就吩咐好的。

云清看自己的碗里已经要堆成山了，夹了一口饭菜放进嘴里，待咽下后又问道：“我可以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吗？”

萧衍只自己不停地动筷子，没理他。

显然这是不想言语。

云清吃了闭门羹，怏怏道：“你既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抱歉了，我并不是…”

“没什么不能说的，”萧衍露出痛苦的神色，“他背叛了我，也背叛了皇兄，亲人朋友都因为他的谎言而离开了我们。你说，他这样的人，不该受罚吗？”

这遭遇倒是和萧逸如出一辙，这兄弟俩还真是“患难与共”。

“这话听起来还真像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呢。”云清轻笑。萧衍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人和萧逸也是如此，便轻描淡写道：“你是皇兄的人，理应由皇兄处置。本王救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是为皇兄办事才受的伤，除去这一层关系，本王对你也是全无好感。但外面的那个奴才却是本王的人，他已被本王入了奴籍，生死皆是由本王定夺。”

云清不置可否，一边吃菜一边淡淡的带过一句：“可我觉着你们并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他看你的眼神里虽然透着胆怯，但却掩盖不住深层的爱意。”他见萧衍不说话便又道：“你刚才对我那般殷勤，给我夹菜，就是做给他看的吧。”

萧衍放下筷子，重重的喘了口气：“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吧。”说着他起身就要走。

云清突然叫住他：“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去掺和你们的事，但我和萧逸就是个例子，或许我已经命不久矣，相爱不能相守只会更痛苦，这世上不该再多一个人去承受，如果你和那个奴才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好好的，非要等失去一方才会后悔吗？”

萧衍停住脚，但仍然是背对着他：“当局者永远都是看不清方向，你是如此，又何必来劝我，我们都不是圣人，不是吗？”

不是圣人，所以承受不起被爱人背叛的痛苦，也没有那份大度去无止境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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