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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他终于学会了下跪

蹉跎日月，云清终于可以安顿下来，浮生偷闲，这般安稳的日子让他萌生出祥和的意境。

又回到了之前那般光景，闲来无事他还是喜欢躺在软椅上小憩，唯一不同的是，近来霜雪骤下，日头藏羞，软椅已挪至屋内，卧在炉火旁边。

像是失去了努力求生的意志，云清并不愿去询问萧衍事情进展的如何，而是百无聊赖地静静等待着，把一切都交给上天安排。他自知就算速度再快，但寒毒发作在即，他必然要硬生生的扛过去。

门外皑皑白雪未停，无声无息地飘落。云清透过几明透亮的窗户纸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雪花飞扬，在炉火“噼里啪啦”轻微的节奏里，静谧地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王府主院，萧衍将刚看完的书信用两根手指夹住，放在烛光上燃烧成灰烬。

那是南楚的回信。

乔可拎着水壶拉开门帘走了进来，为萧衍奉茶，涓涓温热的细流顺着圆滑的壶口湍涌而出，氤氲热气冒出，晕在脸上很是舒服。

萧衍看着那双为他倒水的手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水肿，眉头皱成了“川”字，道：“不是让你用热水洗浴，还让人给你备了汤婆子，怎么还是冻成这样？”

被萧衍直白地说出丑态，乔可有些尴尬，他匆忙把手背到身后吞吞吐吐道：“不…不是的，是我自己…”想来想去，他好像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咬着嘴唇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身材本就不大，瘦瘦小小的很是惹人心疼。低下头来，即使萧衍坐着也很容易看到他发梢上尚未化尽还泛着白的雪水。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往对方身边靠了靠。

乔可垂落的视线看到萧衍的脚正慢慢地向他走来，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在逼近，压迫感十足。他开始忐忑不安，心脏快速跳动，头更低了。

萧衍在他身边站定，缓缓抬起手。

乔可不知道他的意图，猛然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头顶传来轻柔的触感。

他睁开眼睛，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萧衍。明黄的烛光下，萧衍的轮廓不再那么犀利，反而带上了柔和的色彩，只是眉间的严厉还在提醒着他，这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自己不过是他的奴才。

身份的差异和背叛的羞愧让他无法再向从前那般坦然地对萧衍表达爱意，而萧衍也对他萌生怨恨，他们之间就这样渐行渐远。

“王爷？”眼里渐渐闪起光芒，被困在眼眶，久久不能落下…

萧衍将他头发上的雪花捋下，握住他红肿的手坐下道：“告诉本王，本王是不是一直对你都很不好？”

本该是一场平淡的谈心，乔可却猝然将手从萧衍的手里抽出，“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惊恐道：“没有，王爷对我一直都很好，真的，奴才很感恩王爷收留，从小便发誓只为王爷效忠……”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对他的欺骗，声音逐渐变小，最后黯然失声。

萧衍却没再提及之前的事，淡淡一笑道：“是吗？”

乔可安静地跪着，哑口无言，屋里静谧得诡谲。

“起来吧。”萧衍端起水杯呷了口，见乔可缓缓起身又道：“坐。”

“奴才站着就好。”

“坐吧，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乔可见他似乎有些不悦，这才在他旁边坐下。

萧衍拿起一个水杯放在他面前，又拎起水壶给他倒水。

乔可连忙站起来夺过水杯：“王爷不可，奴才自己来。”

萧衍手一闪，躲过了他的动作，依旧不急不躁地把水杯倒上，这才放下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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