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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明湛轻嗅着她淡雅如兰的发香，视线下移，扫过她紧贴下眼睑的长睫毛、弧度精致的鼻子，以及略显苍白的小嘴。

这份确切地落在右肩上的重量，将他内心的空缺填满。他每次都试图狠下心疏远她，却又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心中被牵扯出满池涟漪。

任你在他处心如止水，总有一个人带有你无法抵抗的引力，一见到她，内心便掀起惊涛骇浪。

同时，他心底又涌出一股悲哀。

一个人最大的弱点往往不在自身，而在他在乎的人和事。

毫无疑问，他的弱点就是她。

这对她而言并非好事，因为弱点总是被攻击的对象。

王英隆透过后视镜看见后排相互依偎的少男少女，会心一笑：“这样看，你们俩真的挺般配的。我一直以为阿湛是很冷漠的人，原来你也会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付明湛苦笑，他凝视着少女长长的睫毛，目光充满怜惜。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做一个冷漠的人。”可惜他的温柔只会为对方招致灾难。

“对无关紧要的人，疏远并没有错，但对真正在乎的人，还是诚实为好。”

少年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轻声说道：“今天的事情，麻烦你向外公保密。”

王英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他定了定神，道：“我必须向陆老如实报告您的行踪。报告不掺杂任何我的个人情感和主观猜测，您今天送受伤的同事到医院，这件事我不能隐瞒。”

“谢谢你。”付明湛猜不出他是敌是友。

外公不顾众人反对，一心想要栽培他，他却辜负了老人的期待，在接到谢若凌的邀请时，向老人请求加入遗物整理部门。

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并没有反对。

谢若凌曾提醒他，按照老人的行事风格，一定会在他周围安插眼线。谢若凌没有明说眼线是谁，但并不难猜。既然眼线负责监视他，自然不会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唯一符合条件的人选，只有王英隆。

现在的他看似行动自由，其实与一尾养在巨大水族箱里的鱼无异，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之下。

观赏鱼群的人所看到的究竟是鱼群真实的一面，还是清楚自己被监视的鱼群为迷惑人类的伪装？

检查结果显示，江稚雪并无大碍。

走出医院，江稚雪愁眉苦脸地问付明湛：“我这次算工伤吗？可以报销不？”

“你认为呢？”

她抱住头，不顾形象地惨叫出声：“我是缺钱才出来打工的，如果打工费还不够看病，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付明湛安慰她：“就算不能算工伤，谢先生也会按工伤给你报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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