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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母亲其实应该知道父亲带他来见外公的事，却什么都没说。

而外公也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反感付远成，假若老人真容不下他父亲，就不会常年让人维护那片极少有人踏足的水塘，还定期修理栈道。

祖宅里曲径通幽、花香馥郁，少年心事重重地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陆绍康的书房外。

他敲了敲门，恭敬有礼地说道：“外公，是我，明湛。”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香炉升起袅袅青烟，陆绍康须发全白，有别于大部分精瘦的老年人，他身材魁梧高大，即使坐着也有压迫感，一双凤眼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精光，不怒自威。

见到外孙，他神色间多了几分慈爱。

寒暄过后，老人问起卧病在床的小女儿：“兰庭最近如何？”

“母亲这段时间精神很好，护士容许我把她的画具带到病房，她每天会画半个小时。至于长时间的户外活动，体力方面还是不允许。您如果想见她，我跟她说一声。”

外公最疼爱小女儿，也就是付明湛的母亲陆兰庭，爱屋及乌，他虽然不认可她的丈夫，却对付明湛这个外孙疼爱有加。

陆兰庭的职业是绘本画师。上大学时，她为了画绘本去水族馆取材，遇到了在水族馆打工的付远成，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

这段恋情自然遭到了陆绍康的反对，付远成出身平凡的工薪家庭，父母在他上大学前遭遇车祸离世，他靠奖学金与打工维持生活，甚至不如陆家的用人收入稳定。他毕业后虽然能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却依旧配不上陆兰庭。

陆兰庭看似温婉柔弱，却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她说服父亲无果，最后为了付远成，选择与专断的父亲断绝关系。

外公说过，母亲骨子里有着与他一样的傲气，自尊心很强，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动，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绝对不肯低头。

每次付明湛提起让老人去看望母亲，陆绍康总是沉默，这次也一样。

“外公今天叫你过来，除了想看看你，还有一件事想提醒你。”

老人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一个大信封上。

付明湛拿起那个沉甸甸的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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