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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豆芽啊，想吃个零嘴还这么客气有礼，

关键从小就想着还钱。

6

李巍名问我要钱总是有零有整，还有用处。

想吃稻米村的酒心糖丸，二十三钱，想玩手工梗做的铁风车，十八钱，想看梅老板铺子里的画本小人书，四十二钱，想喝樊楼的青稞酒……被我按住了，小孩子不给喝。

但这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裹着暴雨倾盆而下，我从睡梦中被惊醒，怔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拍我的房门。

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李巍名惨白焦急的一张小脸：「二十两！借我，二十两。」

「大半夜的借什么银子啊。」屋檐挡不住风雨，我把李巍名捞进屋里。

这奶娃娃浑身湿透衣角淌水，声音都是哆嗦的，还不忘借钱：「急用，二十两。」

「小孩子怎么能要这么多钱？」我迷迷糊糊地拽过一方毛巾给他擦脸。

毛巾被李巍名攥紧手里，浅色的双眸沁出水来，软软地叫我：「知风。」

轰，我心里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划过，我朝李巍名晃了晃手中的二十两纹银。

「钱可以给你，但你要去哪，去干什么？」

李巍名盯着我手里的银子，紧紧握住的小手骨节发白，「会还你。」

「还是肯定会要你还，但这风雨交加的，你还这么着急，莫不是招惹了什么危险？」

李巍名急得眼圈发红，抿着嘴，咬了咬牙，半天说了句：「不会害到你。」

「我怕你害我了？！这么长时间，养都已经养着你了！」我弯腰给李巍名收紧了外袍的领口，「我是怕你个小孩子遇到什么危险！」

李巍名眸光闪闪，突然放低了声音：「没有危险的。」

「既然没有危险就让我跟着去，钱都给你了，还跟我藏什么秘密！」我裹了裹斗篷，塞了个灯笼到李巍名手中，不容置疑地扬扬下巴，「赶紧的，带路！」

其实没走出去多远，就在柳府侧门。

灯笼在风雨中晃得厉害，忽明忽暗，映出门口蜷缩着的一小团身影。

「这是……哪里来的又一颗豆芽菜？」而且比李巍名刚来的时候还菜。

「我书童。」李巍名把灯笼塞给我，冒着雨跑去拉那团小豆芽。

也没说还要再加人啊，我把伞给两个娃娃打过去，刚一会儿斗篷就湿了半边。

奶娃娃扶着小豆芽挨过来，手忙脚乱，神情焦灼：「病了，救他！」

病了？凄风寒雨，俩孩子脸色谁也不比谁好，都煞白煞白的。

我伸手摸了摸李巍名的额头，还好，正常。

「不是我，是他！」这一会儿功夫，李巍名倒急了，冲我发火。

「我知道是他，让我先看看你！」我也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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