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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跟你说生意，说你的感情呢，感情账哪这么容易算清！」

「情感上嘛，我也没啥好后悔的，我早就知道他是会去报仇的，但只要能活下来，就算是李巍名不回来，我也是高兴的。」我由衷地说。

「但是闺女……」我爹顿了顿，「你是不是也觉得李巍名去报仇就是去送命？」

「爹，就算是说实话，你也可以婉转点的。」我撇撇嘴，但又觉得这事实早晚得面对，「按你以前说的，他的仇家一夕之间灭掉李巍名全家上下，当时他们尚且无法抗衡，如今李巍名和他那小跟班俩人，单枪匹马的过去，一看就是送人头嘛……」

「那你会帮他吗？」我爹问得小心。

「李巍名这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不会让我帮的。这些年，他在我们面前装得没事人一样，一是不想让我们觉得他麻烦，二是不想拉我们下水。所以他怎么会让我帮呢？」我仰面轻叹。

「而且，我拿什么帮呢？咱们家就是做生意的，我给他钱吗？当然可以。但除了钱，别的就没有了。报仇哪需要我这些。」

最重要的是，我就算帮李巍名，也要先考虑柳家，我不可能把柳府豁出去。

「所以，闺女，你对李巍名去报仇一事，打算不拦也不帮，那这样放他走，你舍得吗？」

「对，不拦也不帮，任他去报仇。」

舍不舍得的，又有什么用呢？

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当年我爹说把李巍名养到十八岁就送走的时候，我还冷嘲热讽说我爹冷酷无情。

那时候我爹解释说，他是要先护住柳家，护住我和我娘。

我只当他是油嘴滑舌，只为哄我娘一笑。

如今，这「冷酷无情」的帽子可以原原本本地盖在我头上。

这些年来，我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对李巍名动情，他对我的那些小心思我也不能回应，还得仔细着，要护好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满则生亏的柳家。

我只能冷酷无情地，等着李巍名不知道哪一天突然跑去西夏，用性命复家仇，再也不回。

可时刻提醒有多大用处呢？理智哪能完全拴住情感？

情到深处难自抑。

谁还不是口是心非。

「风儿就是太懂事了，这些年，辛苦风儿了。」我爹拍了拍我的肩膀，拍了一半，将我按在怀里，「你娘让我帮她也带一句，生辰快乐。」

「我娘？她知道我没出去耍？」

「你娘啥不知道呀，她就是懒得同我们计较。」

呵，老爹，你也知道啊。

那你当年还在人家面前演戏，生生给我整出来个童养夫。

13

送走了我爹，我心里怅然。

今儿是我生辰，本应高兴庆祝才对，

但每过一年，我心里都要慌乱一分，就像是，当下看着李巍名在柳府的日子是偷来的一样，必须得静悄悄的，稍稍一宣扬就会惊动了时光。

我正面壁琢磨着，以后的日子怎么才能过得更加静悄悄的，笃笃笃，敲门声吓了我一跳。

刚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爹你今晚也太事儿了点吧？！」我不耐烦地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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