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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鲛的动作引起魏出的注意，一垂首就看见她微红的耳尖，惊觉自己与她近的不可思议，魏出目光像是烫到一样弹开，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她的视线不敢再落在她身上，装作无意瞧院中的风景。

脑中却不断回想起莹白如玉的耳尖上那一抹娇红，像是雪白糯香的糕点上特意点上的红，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尝尝是个什么滋味……魏出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子又一次僵硬起来，他不敢看阿鲛，目光有些微微的闪烁，不自然道：“本督还有事，晚膳便不回来了，你无需等我。”说罢，急匆匆离开，仿佛西厂真的有要事一般。

阿鲛揉了揉耳朵，微凉的手背贴在上面，热意清晰地传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大人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低声笑开。

*

龙凤花烛摆在桌子上，晕开一片暖色，燃烧融化的蜡泪汇聚成一团，沿着花烛壁缓缓滑下，在半途凝住，正好停在“囍”字上。

熟悉的兰花香被花烛燃烧发出的香薰味所替代，闻着让魏出感觉昏昏沉沉。

本能般地往里屋走去，大红的帷帐落下，严严实实遮住里面的光景，魏出抬脚一步步靠近，那帷帐仿佛有自主意识一般往两侧拉起，里面并没有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硕大的烟青色鱼尾，宽大的尾鳍上点缀着一抹蓝。

顺着鱼尾往上看，鳞片逐渐变得细密、小巧、透明，知道与肌肤相接之处才停下目光。

鱼尾轻轻向上卷起，一直背对他的人缓缓抬起身子，披散在脊背上的墨发滑至两侧，露出莹白的肌肤，那女子似是感到身后有人，逐渐转过头来，魏出忍不住屏息，紧紧盯着她。

“大人！”

一声哀婉悲泣的声音如珠般落在他心底，犹如惊雷炸在耳边，魏出猛地一惊，往四周一看，哪有什么龙凤花烛、红鸾叠嶂，有的只是阴冷潮湿，不见天光的囚笼。

牢笼中半人半鱼的女子伤痕累累，那女子一手捂住腹部，殷红的血晕开，滴在地上开出一朵糜艳的花，魏出看不清她的样貌，心中无名的渴望和迫切使他走到牢笼边，她艰难抬头，发丝垂下，魏出看见了隐在发丝后的一只眼。

无边的绝望。

他心中一跳，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魏出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魂不定。

此时月光盈室，耳边犹能听见不知名的昆虫在窗外鸣叫，魏出稍稍平静下来，这才发现后背早已浸湿，他紧紧闭上眼，按了按眉心。

门边传来一阵模糊的光，魏出侧着头，听见福来在门外道：“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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