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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默时，长风不请自来，淅淅沥沥，如泣如诉，冲散了弥漫厅中的浓浓酒香。

良久，岳嵘幽幽开了口：“你的夫君是宸王吗？”

时新猛然睁大了眼，湿漉漉的眸里浮上一抹讶然，“你怎么知道的？”

“有一年盛夏，师父出远门归来后一直郁郁寡欢，那一晚她饮酒酣醉，诉了心中悲苦，说她对女儿的愧疚，对那个男人的怨尤，对她自己的怅恨……还有，对他的难以忘怀。那时我年少气盛，听完之后就想要找到那个男人，为师父出一口恶气，所以便寻了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了消息，悄悄查了师父的这一段过往。”

“我知道那个男人每年凛冬时都会去一趟京城，也知道他去了之后一直住在宸王府，你来自京城，如今又苦求师父救你夫君，那想来那人也只能是缠绵病榻多年的宸王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一个久病不起，还让她独自涉险的男人，何德何能让她这般付出？

岳嵘心中堵了口气，有些不是滋味，直接指出来：“时新，你明明是奉旨嫁给他的，不是吗？”

“是。”时新再想起这一事，心中涌起阵阵酸涩，呢喃回：“但其实也不全是，他以前救过我。”

虽然她多次试探，帛锦昱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带了过去，但她确定，他就是当时在市集中救了她的少年。

“可我也救了你。”

喟然叹息后，是一声自嘲低笑。

时新面上闪过一瞬的错愕与慌张，忙抬起头，却见他脸上挂着柔暖微笑，仿佛方才的惋惜叹息只是她的错觉。

“岳嵘，我……”

“你什么？”岳嵘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过是想让你明白，账不是这么算的，不能因为他救过你，就轻易倾付了一生。”

时新直直看他好一会儿，才暗暗松了口气，“不是的，不只是因为他救过我。”

她顿了下，语息绵甜说：“他待我很好，而且，也不知为何，一看到他，我便会觉得很安心。”

岳嵘的目光从她的粉靥上移开，朱唇轻抿：“走吧，我们现在去找师父。”

说着，他俯身搀扶着她，缓缓走了出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长风恣意抚弄白雾，一桌精心准备的心意只剩一片寒凉。

还有，一地狼藉。

46. 回来 王妃，回来！

院里长风一阵紧似一阵, 萧萧敲着窗扉，而屋里透不进一丝风来，怊怊沉沉。

绰绰灯影下, 那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僵坐圆桌旁，显得寂寥而悲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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