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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狭路正相逢

风希能够感觉得到,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而她就在其中沉沉浮浮，无法醒来。

梦里的她突然轻咳一声, 面色也瞬时变得煞白。

风希能感受到，梦里的自己力量在不断消退，并且那些消失的力量, 最终都会跑到人类以及白泽他们的身上。

金色的人影站在她的手边, 抬起看不清五官的脸, 仿佛是在表达对她的担忧。

风希看到“自己”对着金光轻笑，用着最轻快、也最放松的语气跟“它”说道：“我没事的，也不会后悔。”

她抬起头, 风希看到“自己”的眼底尽是一片坚毅的颜色，一点悔意都不曾出现过。

风希一怔，然后就看到“自己”带着金色的人影走出房间，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前面就是刀山火海，而她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因为无论她说什么, 梦里的“她”都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更何况, 哪怕没有任何记忆，风希也感觉得到，若是现在的她面临那样的选择, 也不会后悔。

比起一个人在混沌而无序的世界里苟活，她更想要如今这一个不甚完美、却足够温馨而美好的世界。

不管是梦里的“她”，还是现实中已经记不得任何事情的她，她们的做法一定都是相同的。

因为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是深深爱着这个世界。

风希看着梦里的“自己”行走在每一处角落, 甚至被所有神明列作禁地的天外天也存在过她的脚印。

天外天，是唯一一个，保持着宇宙最初形态的地方，只有一片毫无秩序的混乱，也不存在光明与黑暗的区别。

所以，那里对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诞生的神来说是剧毒、是极为危险的地方。能够出现在那里的，无一不是混沌时期就已经出现的古神。

而风希就看着梦里的“自己”在天外天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五彩石。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神明看来没什么用处的五彩石，却在天外天遍地都是，仿佛永无止境一样。

五彩石，顾名思义，就是拥有五行元素的石头，与其说是石头，更像是一摊泥土。然而它的作用微乎其微，能带给神明们的增幅至多也只有1%。

然而在现在的“风希”看来，就算是这1%，她也不想放弃掉。

此刻的她，就连这1%都显得无比的珍贵。

而天边溃散的速度在逐渐加快，风希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所以梦里的“她”越来越忙、越来越忙，几次不管是伏羲还是神农过来，都无法见到她的身影。

风希想，或许这就是后来的伏羲会对她感到不满的缘故吧。

或许，这也是她和伏羲最后会爆发矛盾的原因吧。

风希不知道，梦里的“她”更不可能清楚，但是此刻的“自己”已经是箭在弦上，就算她有后悔的心也来不及。

更何况，“风希”从未觉得后悔。

若是能以她一人之力，来换得世界安定，那么，就是献出她的性命，就是拼个神魂消散的结局，风希也不会感到后悔。

不管是现实的她，亦或是梦里的“自己”。

他们的抉择都是一样的。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黑暗中，“她”紧紧拥住怀里的光芒，像是抱住一整个世界一般。

不管未来如何，她只想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想要守护的事，纵使牺牲自我，她也在所不惜。

意识越来越昏沉，到后来，风希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年，她只是僵硬地抱住怀里光芒熹微的五彩石，却不曾想过，在她之后，一双温厚的、泛着金光的手掌稳稳地拖住她，带着她消失无踪。

恍惚中，像是有谁轻拍着她的脸部，脸颊有一阵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濡湿，伴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叹。

“我会救你的。”

“就算是拼尽全力，我都会救你的。”

……

已是深夜。

顾磐一下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不断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竟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一些已经被他抛在脑后的事情。

顾磐心知肚明，虽然他与她同为诞生于混沌的古神之二，但两者没有任何关联，直到那天，她强行冲破一切阻碍，救出将要消散的自己，才使得他们之间产生一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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