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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道

那天回来后, 白泽趴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床尾的少女换完衣服准备睡觉后，忽然开口问道：“娘娘, 您没有什么想要跟我们说的吗？”

风希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抬头向白泽看去，只见床头的白猫身躯向两边拉长, 到最后, 变得有一个纸箱那么大, 然后他坐在自己的枕头上，尾巴将两只前爪轻轻地围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猫, 会歪着头瞧她。

风希重新开始叠衣服，却是干笑一声，反问白泽：“说什么？”

“比如……对我们的期待？或者说……要求？”白泽微微偏过头，大概是有些紧张的缘故, 他说话的语速不是很快，甚至是有些结巴。

“期待……”风希的动作一滞，视线就开始不由自主的飘向远方, “期待的话……”她扭头, 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期望……果然还是希望你们能不要一见面就打架吧。”

于是白泽一下就沉默了。

“我……”就在他斟酌着词句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又被风希突然打断，只见少女转过身, 甚至连睡衣都已经换好了，白泽看到她走到床边，然后抱起自己，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他听：“好了, 不说话了，我们快点睡吧。”

风希根本没给白泽一点挣扎的机会，就直接抱着他缩进被窝里，白泽被她控制在咯吱窝里，因着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竟是无法反应过来，等到白泽回过神，少女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白泽从风希的怀里钻出头，软软的小脚就踩在少女的胸口上，他仰着小脑袋，双眼不眨的盯着熟睡的人儿，半晌后，只听他从喉咙里发出一生嘤咛，整个小身躯就直接蹲了下来，趴在风希的枕头边上，爪子还抵着少女的肩膀，就这么靠着她睡过去了。

其实神祇是不需要睡觉的。

对神祇来说，睡不睡觉都没有什么区别，不睡觉还能做更多事，所以九重天上的无论是上古神祇还是先天神祇、或者是后天神祇，都不习惯睡觉。

然而待在风希的身边，或许是受到少女的影响吧，那种舒适温馨的感觉萦绕着他，到最后，白泽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他真正睡去。

-

风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只有一片茫茫白光，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在梦里，风希能看到天地间仅剩一片荒芜，天空中好似有火在燃烧，而那些越烧越旺的火苗逐渐侵染到大地的每一片，就连边边角角的山区沟壑都有燃烧的焰火。

整个天地都沉浸在地狱里，随着火苗夹杂着热风吹来，还送来了普通的人类们求救的呐喊。

风希几乎能够感觉得到那种心脏都仿佛在火焰上炙烤的痛苦，而随着那些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挤，她也越来越感到窒息，像是有人摁住她的胸口不让她呼吸一样。风希只能张大嘴巴，用力地喘着气，然而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大的帮助。

恍惚间，风希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道听不出性别的声音，既不像女的也不像男的，风希也无法从那人的声音中听出任何和曾经的“自己”有关的语调。

可以说，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声音，却毫无预兆的、突然间的出现在风希的梦境中，用着最温柔的声音，一点又一点的诱导她，直到将她带入祂所设下的“陷阱”。

“这就是你未来的模样。”祂引领着风希来到火焰之中，那些明明燃烧得极为旺盛的火苗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纷纷主动为风希让出一条道，从风希降落到离开，都不曾有丁点火星会溅射到她的身上。

“它们伤不到你的。”祂轻叹了口气，却是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未来，一定会发生的场景。”

“无论世界遭受怎样的破坏与毁灭，都永远伤不到你们。”祂短暂地停顿了一瞬，最终还是继续说道：“因为你们是最早的生灵，你们是最初的神祇，无论这个世界、后来的纪元怎么变化，都永远影响不到你们。你们只需要沉睡，沉睡个上百上千年，再醒来，就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你……”祂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要接着往下说时，风希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她抬起头，双眼像是蕴含着灿烂星光，一如最初的颜色。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再度传来：“不需要你做什么，这就是世界发展的规律，每个纪元达到一定程度后，都会走向毁灭，就像是一座山峰，它有它的最高点，那么就有它的最低点。而现在，不过是到了它该结束的时候。”

风希“看见”自己沉默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周围淹没在火海中的景色，最后她又看向远方已经和火焰烧成一片的天穹，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恍惚响起：“那他们……”

“我的……那些‘孩子们’，他们还会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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