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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完结倒计时

在盘古的脸频繁出现在公众面前时, 通天就已经猜到一部分他的打算了。

信仰值，其实说到底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古神来说微乎其微的存在, 毕竟包括先天神祇在内，他们并不需要依靠信仰生存。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 信仰却也是一种疗伤圣药, 而它的疗伤效果甚至能作用在古神身上。在平常的时候它能起到的疗伤作用其实也很少, 但若是古神一旦被其他事物甚至是同类重伤的时候，它却能够层层叠加起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想要让信仰值能够增加, 就一定离不开那些凡人。

所以在察觉到盘古出场的几率要比往常都要经常的时候，通天在稍作思索片刻后，很快就联想到这点。

于是他就打算去找伏羲聊一聊——虽然他与伏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毕竟当年在他与她分开之后，和女娲关系最亲近的人莫过于伏羲，光是这一点, 就足以让后者关进通天心里的黑名单了。

但是要想面对同为古神的盘古, 尤其是想要在气势上给对方莫大压力，通天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和伏羲合作。毕竟若是他们单个人的话, 也就是分别和盘古拼个平手，而人类社会的“1+1＞2”的真理永不过时，他若是与伏羲合作的话，就能给盘古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压制了。

想通这一点，通天就起身前往伏羲的住所了, 只是等他来到伏羲的所在处，还没来得及和对方商量，就见到后者已经一打响指，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通天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随后就自言自语起来：“所以你这是对我不满呢……还是真的有急事离开？”他用的最平稳最缓和的语调，然而不知为何听在人耳里，却还是莫名的让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然而就这么站在原地思考也不是个什么事，通天再度抬起头，眼底似有一道幽深暗芒一闪而过，半晌后，他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伏羲能去的地方无外乎就那么几个，而既然是那般匆匆忙忙、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离开的话，那么对方应该是想通一部分事情，赶着去找某人询问清楚了。

通天暗自垂眼，所以他等会要去的地方也很明显了。

只是，在通天前往九重天的途中，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是受到什么刺激，通天却忍不住想起一些过往已经消散如云烟的事情。

或许在当年的女娲眼里，她和他是日久生情的，毕竟通天曾教过她一段时间的常识、以及语言能力，那段时间哪怕对现在的通天来说，也是再美好不过的记忆了。

但是女娲不知道的是，或许她对他的感情是那时候朝夕相处而产生的，但是对通天来说，他对她却是一见钟情。

通天没告诉自己的两位兄长，也没跟任何一个人表现出来过，更不可能让伏羲那家伙知道，他和他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对她一见钟情而带来的情感。

而所有古神之中，包括先天神祇，甚至包括那些后天神祇在内，唯一能够让通天心神动荡、甚至能够产生一见钟情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罢了。

其实通天到现在也已经有些记不清最开始见到她的想法是什么了，但总归，在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她深深地牵引住心神了。

想到这里，通天不由深吸口气，等他再度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九重天的中央。

于是他向四周环顾一圈后，便朝着盘古所属的宫殿走去，只是一边走，他的思绪和他的记忆，终究还是忍不住飘向遥远的过去。

大概因为是由通天他们兄弟仨负责教导的语言，所以有的时候，在课程闲暇之余，通天也会跟女娲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尤其是在讨论到她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他们还会争论个许久都没能分出胜负来。

“娲……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呢？”通天手撑着下颌，坐在一边轻声问道。

被问到的她却是歪过头，声音清脆地说道：“唔……应该是生命吧。”然而大概是她的语言能力尚未完全学好的缘故，女娲犹豫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半晌后，她只好比划着手势，手嘴并用的跟通天解释起来：“就是……生命，除你们之外，我就再也没看到过其他同类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存在了，就……通天不觉得无聊吗？”

“就这个宇宙这么安静、这么可怕，每天都有数不尽的漩涡诞生、又有数不尽的世界毁灭又获得新生，永远一成不变的世界——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嘛。”女娲一边用手势一边用语言解释完，重重地喘出一口气后，才感觉自己仿佛又活过来了。

通天想，那时候他就应该明白的，其实他们并不一样。

因为他本身爱玩爱闹，对周围所有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和新鲜感，所以当年的通天听到她这样回答时，并没有多想，而是欣喜地咧开嘴大笑起来，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她与他就是天生一对的知己和搭档。

可是，后来的通天才明白，其实那时候的他想的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女娲想要的是一个生机勃勃、生机盎然、充满变化的崭新世界。

而通天想要的，仅仅是一个有她存在的世界罢了。

她喜欢生机、她喜欢生命，那他就陪她喜欢；若是她不喜欢，那么他也可以陪着她永远在暗无天日的洪荒宇宙中生活。

他们的目标看起来就是一样的，然而实际上，通天想要的，仅仅是与她有关罢了。

而这个区别的真相，通天却是在失去她之后，在她宁愿牺牲自己也要选择补天之后，才彻底明白。

通天想要的，却都只是一个她罢了。

想到这里，通天缓缓地闭上双眼，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所以在隐约猜到她之前想要做的事是什么时，通天的第一反应却是留住她，用尽所有办法，哪怕是让尚未完全恢复能力和记忆的她感到害怕甚至是疏远自己，也要留住她。

只是最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的背影离开，就和很久很久以前的场景一样。

只是当年，想要留下她的是伏羲，而他却选择了放手相信；而现在，出手阻止的人变成了他，而她曾经养过的那些孩子们却扮演起了他当年的角色——就像一个历史的轮回。

通天想的时间有些久了，等他收回思绪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盘古的宫殿大门前，前方就是装修奢华、整体颜色却又泛着不起眼的灰的建筑群，通天微微一愣后，他扭过头，就看到了旁边不远处正站着同样有些愣神的伏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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