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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予眉头一抬，先睁开了一只眼，偷偷将修烛的脸色打量了一番，见他不肯直视自己，讪讪坐起，又换了只眼再看修烛。

哎。

还是不肯多看一眼，多说一句。

程凤予不知哪里得罪了修烛，从昨日安排住处她选了住修烛的小院后，修烛就一直不开心，难道是因为不想让她住吗？

程凤予半醒不醒胡乱拿起床边的新衣，往身上一套，下床穿上鞋，来到桌边，骑上凳子。

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饭，菜冒着热气，粥是温的，一口吃下去，不烫也不凉，程凤予忽记起什么，抬头看向一旁收拾书本的修烛：“小蜡烛，你还烤鱼吗？”

修烛被这不着边际的话问的无言以答，一时竟在思考自己是说“烤”还是“不烤”。

他为被带偏的自己感到好笑，遂答道：“下课回来帮你烤。”

收拾好程凤予要用的书，他夹在手中，款步走到门外站定。

门里拉着脸的吃饭的程凤予“奥”了一声，她看出来了，修烛是嫌弃她的，宁愿在门外站着，也不肯跟她在一个屋子里多呆一分钟。

好吧，那我可要生气了。

清晨的弟子院大家三三两两离开赶往各个师傅的课堂。一片白衣中，只有程凤予颜色不同，她近来爱粉色，发带是粉的，衣裳是粉色，鞋袜也是粉的。

为了满足她着装的要求，昨夜修烛找到十二金仙里唯一的女师傅施晚秋，晚秋师傅手艺极好，但仙门没有人敢劳动她给自己做衣服。况且大家穿衣千篇一律，也不需要特殊裁剪，她的手艺只能发挥在自己身上衣物的那些细微变化中。

施晚秋赖不过，只说道：“要不合适可别说我做的，坏我名声。”

修烛笑笑，面前已经换上程凤予穿着粉衣的背影，衣裳正正合适，一寸不多一寸不少，长胖一点的余量的没有。

她脑袋上的发带飞来飞去，左右摇头，不时同根本不认识的师兄师姐们打招呼，像个上天派下凡视察民情的天官，她走在中间，那摇动的手，压根就没放下来过。

她知道修烛在她后面跟着看她，但她不想理他，也让他尝尝没人理的滋味，哼。

修烛随她一起来到要上课的院子，这院子套院子，里三层外三层，一拐弯又是院子。每个院子里都有三面大学堂，学堂里坐满仙门弟子。

她跟着修烛大约穿进这院子的最里面，里面安静异常，三面学堂只有一面门开着。程凤予慢慢走到门口，将头探了一进去。

正巧，撞到里面正坐上的苦芜正在看她。

明窗净几的屋子内，整齐的摆着十行十列矮几。程凤予不好意思，抬脚挨着门边跨进来，有些局促不安。

“其他人是下课了吗？”程凤予扫了一眼坐无实席的屋内，以为是自己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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