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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玉靖扭头看角落里的父亲,他父亲阴沉着脸没说话,曹玉靖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父亲,眼神游离不定。
他抿了抿嘴,嘴角出现酒窝,目光终于平静,再次承认去张秀芬家就是为了杀人。
曹玉靖坚称,他只拿了两枚 5 角硬币,没拿走其他现金。这次,我们相信他。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审讯员问。
曹玉靖低头痛哭,大滴眼泪往下流,「我后悔了。」
曹玉靖后悔杀死了张秀芬。
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后悔去做小偷。
但我希望,他是这个「小偷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故事十:什么样的尸体连法医都怕?
出现场回来那晚,我失眠了。
办公室越来越静。只有不远处的电磁炉持续发出「咕嘟咕嘟」声。一股一股白色蒸汽喧嚣而起,满是不安。
锅里煮的,是一块女人的骨头。
对着电脑,我眼前是今天的现场照片与写了一半的命案现场分析报告。
先用洗衣粉水煮掉尸体一小块盆骨上的肌肉和软组织,再观察表面凹凸沟脊——这是我常用的确定死者年龄的办法。
四下俱黑,只有屏幕上的照片荧光闪烁。
她蜷在行李箱里。没有头,没有四肢。
白色水汽继续升腾,弥漫。
这是我与无头女尸的对话时间。
一
握着 24 号银色手术刀,刀尖轻触她皮肤的瞬间,我的手顿了下。
我感到了她皮肤尚存的柔软。
不锈钢解剖台冰凉。我双脚开立。头顶一圈强烈的冷光。
鼻腔里充斥着一股特有的气味,冷嗖嗖地,越来越浓,似乎要钻进我的脑子。水和消毒液也盖不住——她正一点点腐烂。
解剖刀从她颈部正中切入,刀尖在黑绿色的皮肤上缓缓下划。
第一根肋骨还没有骨化。
刀尖继续向下。一字切开胸腹,脂肪不多,没有妊娠纹,没有手术疤痕。
死者年纪不大。
屋里的抽风机不间断发出「呜呜」声,像是哀嚎。
她四肢断开的地方,长骨参差不齐地从乌黑的肌肉中支棱出来,异常突兀。
分尸的手法相当粗暴。
这种创口表明凶手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耐心。
或许是时间不足,或许是空间有限,还可能是焦虑所致。
第一现场也许就是某个简陋的出租屋。我心中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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