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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仇家恨，儿女情长，生逢乱世，取亦难，舍亦难。

穷小子一走便没了音讯，老太太随家人颠沛辗转，从香港，去了美国。

异国两地，人海茫茫，时间和距离，终会冲淡一些东西。

老太太结婚、生子……大半个世纪都过去了。

不然怎么办？人这一生，总要历经些许遗憾，有些人，就是午夜梦回时的一个影子，虚虚实实，藏于记忆深处。

烽火乱世情，老董唏嘘，「算起年纪，那个穷小子现在八十多岁，身体硬朗的话，没准还健在，你怎么咒别人死了？」

小姑娘「啧」了一声，「打仗可是很危险的工作，十个人里能活下一个就不错了，他的运气有那么好吗？」

「又和别人乱说什么？」老太太走了过来。

「分享你的爱情故事。」小姑娘吐吐舌头，老太太瞪她一眼，看样子也并不介意。

老董直接问当事人：「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吗？」

老太太摇头，指了指巷子口的大树，「我家就在这儿，那棵树，看到没？还是我和他一起种下的，没想到这里什么都变了，就那棵树还在。这次陪这个小东西来看什么摇滚演唱会，就顺道来看看。」

烤冷面吃完了，故事也讲完了，老太太和小姑娘挽着手，准备离开。

小姑娘：「奶奶，明天回去，千万别跟我妈说漏嘴，就说我是陪你来散心的。」

老太太：「那过阵子，再陪我来散散心吧！」

小姑娘：「奶奶，你还没死心啊，你的初恋肯定不在了，都这么多年——」

「请等一下。」老董追了几步。

老太太：「我们忘了什么吗？」

老董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们不着急回去，明天早上可以再来这里，也许，那个人，他还在。」

老太太疑惑，「你说什么？」

「明天早上来看看就知道了，我也不确定。」老董语焉不详。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和小姑娘又来了。

老太太还是一身白色裙子，只是那裙子看起来有些不合身，料子也很粗糙。

小姑娘长发柔顺，脸上干干净净，老董倒有些认不出来了。

「你的文身？」

「那个啊，假的，一洗澡就掉了。」小姑娘狡黠地眨眨眼，「下午我们就要回家了，我要继续当我的乖乖女。」

巷口传来声音，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来到巷口的大树下。

老头在树下抬头，伸手摸着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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