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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啃着鸡腿，「爸，撑伞的那个是我。」

老黄仔细看了看，「那你做的不对啊，你看，比旁边的我和你妈都高一个头。」

儿子笑嘻嘻，「那是长大后的我，比你们高一个头还算是保守的，等我长大了，我保护你们。」

老黄媳妇看着那个木偶，当年往事历历在目，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木偶上干干净净，一点积灰都没有。

纸箱里的其它东西也是没有一丝灰尘。

老黄媳妇平时打扫儿子房间，也只是清理明面上的东西，床底下的箱子，她从来没动过的。

放了这么些年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干净。

老黄媳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摊开那些已经泛黄的奖状，儿子的名字上有被水渍浸过的痕迹，她一直在心里埋怨老黄心里没儿子，儿子死了，他好像一点也不难过，整天忙忙叨叨，还活得挺乐呵。

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老黄是什么时候待在儿子屋里，一件一件把儿子的东西擦干净，偷偷哭着想儿子，然后在自己面前又笑的跟没事人一样。

老黄把儿子手里的伞接到了自己手里，风大雨大，自己淋得浑身湿透，也要把最亲的家人护在伞下。

老黄媳妇心里明白，嘴上不说。

两口子过了几十年，什么话都说透就没意思了。

之后，老黄在广场舞领域出现了一个劲敌，每次他拿着新学的舞种跟老太太们显摆时，老黄媳妇就会跳的比他还带劲。

大家都说照老黄两口子这锻炼劲头，是奔着活一个世纪去的。

隔一阵子，老董就听街坊攀比。

「跟老黄跳好，教得可有耐心了。」

「还是跟他媳妇学好，姿势漂亮。」

如果人间注定有躲不开的悲痛，那也慢慢学会在岁月中悦纳，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活着的人还在身边。

死亡真的要来临，那么请让我选择最后一个离开，因为我不能想象，你孤单一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第十三夜约会

她计划自杀这事有一阵了。得知自己染病后，反正活不长了，何必死撑，早死早超生不是？

「对六。」

「对十。」

「四个三。」

下午没什么生意，老董和贵哥还有股王围在一起斗地主。

「怎么又炸，他是地主，咱俩是一伙的，你老炸我干什么？」股王捏着一把烂牌，叨叨老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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