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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下,我跌跌撞撞往里走,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对我说:「公主节哀。」
我仓皇地点头,拨开挡路的人。
通往正堂的回廊,怎么就这么长?
我撞到了谁,撂下抱歉就继续往前走。
那人却拉住了我的胳膊。
是林惊风。
他说:「公主节哀。」
从十一月到三月,我听了无数句节哀。
我说:「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林惊风沉默着,我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前。
我看不见身后的他,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8
蜡烛燃尽。
换一支。
又燃尽。
又换一支。
白色的烛泪层层叠叠,吊唁的宾客来来去去。
等到残月爬上天穹的时候,人也都散尽了。
我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佩柔搀我起来的时候,我双膝一软,差点重新跪下。
林惊风扶住了我。
我没有力气,站也站不稳。
林惊风皱了皱眉,将我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公主,」他仿佛隐忍了怒气,「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他深潭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再不是写满拒绝,而是写满在乎。
月色很美,美到蛊惑人心。
一定是因为我太疲倦了吧,疲倦到忘记如何做一个高贵的公主,所以我才会在此刻伸出手,抱住了林惊风的脖颈。
这一刻,我是谢灵,不是身负重担的阿姐。
我放纵自己抱住我的心上人,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林惊风,」我抽泣,「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我。」
他承认了:「是。」
我继续抽泣:「你以前不要我的剑穗,说我不配。」
他迟疑了会儿:「我仿佛不是这样说的。」
我把鼻涕眼泪蹭到他衣襟,哽咽:「我不管,你就是这么说的!」
他纵容我,轻轻地笑,语调温柔:「好好好,我就是这样说的。」
我眼圈和鼻尖通红,瞪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我会很难过?」
他凝视我,轻轻说:「对不起。」
我拿手背擦眼泪,平静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现在能理解你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突然看到一个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人,是会羡慕乃至嫉妒的。」
林惊风目光暗了暗,要说话,我不让。
我继续说:「我母妃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人这一辈子的祸福是有数的,有多大福气,就要吃多大苦头。我已经享完了我该享的福,开始去吃我该吃的苦了。林惊风,你还讨厌我吗?你还嫉妒我吗?」
话音到了最后,已经破碎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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