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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陵惊愕地瞪圆了眼睛,过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你可真疯啊。」
他盯着帐顶瞧了会儿,自己先笑了:「疯是疯了点,但……确实是个好主意啊。」
我开始替阿陵上朝。
我服下毁掉嗓音的药,将声音变得嘶哑。
我日日戴束胸、穿厚底靴,换上一身龙袍。
我蘸着朱砂批阅奏折,从生疏到熟练,我已经可以在十二旒冕的遮挡下,大发雷霆,训斥淮南王上书选秀扩充后宫的行迹不忠不孝。
我把奏折摔到淮南王面前,他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我冷冷地掀开眼皮,慢条斯理道:「燕墟尚缺一名礼官,就派谢韬去守着吧。他父亲不知礼数,就让他学成了再回淮南,好好教化百姓。」
谢韬是我堂弟,淮南王的儿子。
也是……宋太傅等一干老臣昔日力荐的太子人选。
我毫无感情地弯了弯嘴角,问他:「谢韬可有疑虑?」
淮南王的眼神闪了又闪,终于在谢韬的拉扯下一同跪下,不甘不愿地称:「陛下圣明。」
下朝后,阿陵评价我:「阿姐,你越来越不像个女孩子了。」
我把冠冕摘下放在一旁,顺手拨十二道珠子玩儿,漫不经心地答一句:「我若还像个女孩子,谁能臣服于我?」
他一口气喝完了药汁,往嘴里丢颗蜜饯,又顺便丢给我。
我看也不看:「我不吃这些东西。」
他就笑:「你以前明明最爱吃。」
我也跟着笑:「我现在是皇帝了,该戒的都得戒。」
他耸肩:「哇,这么夸张?那我不敢做皇帝了,你一直做着吧。」
我看着他毫不作伪的神色,慢慢敛了笑:「阿陵,你去江南养病吧。」
他困惑看我:「为什么?」
我垂下眼睫,遮挡眼底一丝阴霾。
我该怎么告诉我至亲至爱的弟弟,他的阿姐,为了让他接过这江山时,身边再无群狼环伺,正准备以身为圈套,为他斩断宗室犯上作乱的野心。
我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久,我抬起头,对着阿陵浅浅地笑:「秋天马上到了,京城太冷。太医说了,江南温暖湿润,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阿陵无知无觉地点头,一口答应了,想了想又说:「我能不能把徐妃带上啊?」
徐妃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极乖巧可爱的小女孩。
我点头说好,阿陵就喜上眉梢,说:「明年春天再见面的时候,你就能看见你外甥了。」
我失笑。
一个月后,两辆马车从皇城偏门悄悄出发,带着藏匿于阴影中的无数暗卫,一路驶向了江南。
我站在皇城最高的宫阙上,遥遥相送。
落日余晖映在每一座宫殿,夕霞涂抹了浅浅的橙红。不远处有倦鸟缓慢振翅,凝成了灿烂背景里的三两点水墨。
高处的风似乎更冷一些,卷过了我的龙袍,也卷过我额上旒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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