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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这偌大宫殿里,为什么没有一处地方能洒到阳光。
我觉得冷,这种冷从脚底漫上我的心口。
我仿佛置身无人冰原,被凛冽的北风吹到结冰。
我的眼睛又开始模糊,泪水从脸颊上滚滚而落。
我撞到了谁,谁抱住了我。
谁的怀抱这样温暖,止我战栗,止我悲苦?
「阿淮……」我颤抖着抱住他,「你知道吗?我父皇的亲生儿子,眼睛也长得和我一样呢。」
沈淮紧紧抱住我,像要把浑身的暖意都借给我。
我终于痛哭:「阿淮,我不明白,我经历的那些事情,是老天爷的玩笑吗?我的苦难,我的报复,乃至我整个人生,就好像一个笑话啊。」
我没有了力气,快要跪倒在地。
沈淮揽住我,手掌轻轻拍我后心。
「公主,公主,」他一遍遍喊我名字,声音清澈得好似山泉,「你还有我,你还有辽阔天地。我们去山间,去看清溪,去摘浆果,去骑骆驼。大漠孤烟,江南烟雨,我们一起走,一起去看。」
他捧着我的脸颊,拇指揩过泪痕。
他逼着我看他的眼睛。
我看见了。
那里面有小小的一个我。
我哭得喘不过气,他亲吻我额头,「公主,不要回头看,要往前看。你要知道,你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他定定地看我,温柔而郑重地重复一遍:「公主,你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尾声
江上有月,月下有溪。
溪边一对眷侣,骑马赏清溪。
我在世上的第一十六年,终于得去山间,得见清溪。
我仍然常去礼佛,香火味道里,我常错觉从前的日子只是梦幻泡影。
唯有余杭岁月,沈淮身侧,鲜活大笑着的江初月,才是真正的我。
我十七岁这年,以长公主的身份嫁给沈淮。
我们定居在余杭,朝星偶尔会来看我。
她偶然说过一次,我的眼睛,越长大越肖先帝。
太后因为一双眼睛帮了我。
怀远王也因为这双眼睛帮了我。
唯独沈淮,什么都不因为,就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对我很重要,他却不知道。
我偏着头看他:「阿淮,你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吗?」
他搁下草药,笑着亲吻我眼睛:「知道啊。」
我诧异:「你真的知道吗?」
他答:「就好像你对我那么重要一样。」
彼时月光正盈,江水潺潺。
而我爱他,一如江上初月。
亘古也不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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