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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执手，我愿意做你的双手

蒋曼转身向回走，十多厘米的高跟鞋，即使穿在脚上，也走的很快，越走越快。

直到走到十字路口茫然了，再找不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熟悉面孔，蹲下身，她面色狼狈的环抱起自己的双臂。

一家百货购物超市。

在果蔬区挑过水果又挑过蔬菜，祁时砚回头寻找以念，看到以念站在绘画用品区、

“想买什么？”身后的人问她。

“不用。”以念看过绘画油料，直到看到货架上的墨水有些惊讶，“没想到法国也有卖这些墨色的。”

祁时砚给她解释，“这附近有华人区，这些购物超市迎合附近客人的需求，有这些并不意外。”

见她站在原地看了很久，他问，“想要买墨水吗？”从货架上取下来墨水，祁时砚对她说道，“这些墨水不太好，阿蒙。”

墨水还有区别么？以念用所有的东西从来都不挑的。

可对于养尊处优对生活挑剔极致的祁先生用的一切东西，以念沉默不做评价。

将他手里用于画山水画的墨水重新放回到货架上，她说，“我只是随意看看。”

放下墨水，又将毛笔握在手里，以念想到自己的状态，兀自说道，“只是很久没有再写书法，有些怀念而已。”

这支笔是狼毫，不似羊毫的软，以念假象用它书写草书的流畅和柔中带刚。

这么久再将毛笔握在手里，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家里并非没有书法的用具，前几天在古堡深居，祁时砚怕她无聊用于给她涂鸦的文房四宝，是难得的珍品，不过她没有再碰，到佛理瑞斯也没有带过来。

见她出神，祁时砚直接开口问，“阿蒙，想写书法吗？我们重新买一套……”

“不用了。”看了一眼货架上的毛笔，她看着祁时砚说道，“我不太想写。”

祁时砚一愣，而后单手环在她腰际，应声，“好，不想写就不写。”

她又说，“以后，我也不再想写了。”

亲吻她的脸颊，他应声，“嗯，不写，不写。”

“国画花卉我也不画了，以后只画大面积的风景画。”

“好。”抱紧她，宠溺的亲吻。

——不是不想画，而是再也画不了了。

国画，山水墨色以念最爱书法毛笔和细致描摹花卉，但是现在的她再也做不到，手腕虚浮，而且因为手臂肱骨曾经的粉碎性骨折，总会在握笔的时候不受控制的颤抖。

书法，和细致描摹最忌讳的就是颤抖。

每一颤抖，握不住笔，失去平稳，一切前功尽弃。

曾经的画室，那些个自我封闭的夜晚，以念写不出自己想写的书法，一张一张的写，不满意，而后一张一张的撕碎，如此往复了整整一天后，她终于明白，现在的她再也写不出曾经的书法。即便是可以画油画水彩，也只能画大面积的风景。

幼年开始，手握毛笔，祁爸爸一笔一画地教她写书法，一写就写了十多年之久，直到现在一切都作废，前功尽弃，像是间接‘残废’，说不颓败是不可能的。

望着货架上那些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国画用具，以念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祁时砚，我曾经是想帮你画一张扇面画的，画在红湘妃竹扇的扇面上，不过后来，我太高估自己了，根本就画不好，题字更是无法入眼，所以那柄湘妃竹扇就作废了。”

“可以给我的。”他握着她的手，紧紧地。

想了想，以念摇头，“扇面画其实勉强还好，只是上面的题字实在太糟糕了。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的阿蒙，不论你想做什么，继续做就好，书法也可以继续写。”

“不论是楷书，行书，还是草书都写得很丑。”

祁时砚温和道，“哪有的事情？我看过你后来写的字。写得很‘可爱’。”

可爱？

可爱是什么怪异的形容词。有形容书法的吗？

以念撇嘴，“谢谢祁先生的好意，但是我不觉得形容‘书法’用‘可爱’这两个字会让我愉悦。不用客气，我明白我现在写得并不是很好。”

“嗯。有什么关系，你的书法写给我看就好。我不嫌弃你。”

不嫌弃她？

以念觉得他想说的是，有什么关系，她是写得真的很不好，只能拿给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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