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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荣幸,怎么会是麻烦?
“实话说,阿蒙,我第一次下厨也没有你做的这么难吃。”
以念在吧台旁,单手撑着下巴看祁时砚,“对于很少下厨的人,你难道不觉得你刚才的评价过于严苛了吗祁先生。”
“抱歉,我只是实话实说。”
以念无语,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从心理学的方面来开,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在心理上十足打击了一个对厨艺有一丝兴趣,并希望为之努力的人。祁先生,擅长心理学的你,难道不明白鼓励式的劝说应该比你尖酸刻薄的评判更能有助一个人的学习。”
“学习什么?”祁时砚问,“厨艺吗?阿蒙,我一直相信不论学什么都一种叫做天分的东西,很明显,涉及厨艺这方面你根本没有。”
“还有,从心理学的角度上讲,确实是鼓励式的劝说对你的学习和成长更有效果,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想鼓励你,我只是想在你学厨艺的念头没有萌生之前,直接扼杀在摇篮里。所以,刻薄点,应该的。”
哎,算了吧,看自己面前的餐碟里已经放进了烤好的吐司,以念选择沉默,沉默。
只是,考好的吐司上被身边的人抹了一层蜂蜜,她就不得不反抗了,“为什么?”
望了一眼已经被丢掉的很难吃的意大利面,祁时砚解释,“为了对你今天浪费粮食小有惩戒,早餐吐司都要抹蜂蜜。”
“……”算了算了,有这样的‘威胁’,下厨什么的,她还是不要来了。
以念无奈的伸手去端吧台上的餐碟端起来,一时间的手指僵化,她有些用不上力气,眼看着她手里的盘子就要摔碎在地上,祁时砚伸手帮她稳稳拖住。
“手臂上的经脉又开始疼了?”
“还好。”以念摇头。
今天是雨天,忘了她雨天的手臂无力感加深,祁时砚去取了热毛巾来给她敷。
看着自己被热毛巾包裹住的双手,以念半晌都没有说话,“祁时砚。”
“嗯。”
“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要学着下厨,只是简单一点的也好,没想到会将早餐弄得一团糟。”
“没关系,不要做了。”
以念苦笑,双手的无力告诉她,她真的做不来这些。她怎么会不懂祁时砚的坚持,坚持她不动刀,这一切都是为她好。试想,如果今早她摔掉在地上的不是盘子,而是锋利的刀,一定又要找很多麻烦。
间接兴致的‘残废’吗?以念咬唇,知道祁时砚从来不直接提及她打碎盘子,还有下厨味道不佳的真正原因,只是有意避讳她双手的问题。
又让他费心,真是欠他太多了。
“祁先生,抱歉,以后又要麻烦您准备早中晚餐了。”
轻抚她的发,祁时砚温言道,“我的荣幸,怎么会是麻烦呢?”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最快的无疑是时间,不论你过得压抑,痛苦幸福与否,时间从来不等人。
转眼间,住在法国弗雷瑞斯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之多,五月过得很快,五月过后随即而来的是六月的来临。
不同于五月的温暖和煦,六月一来就带着他特有的燥热,骄阳似火已经渐渐在开始了。
日历翻到六月。
以念躺在阁楼上的摇椅里,最近常常会想到自己的小时候,那些以为自己孤零零说不定会一直一直就那么下去的日子,青涩,不谙世事,虽然不表现,但是那些十多岁的年纪还是会因为在学校被孤立,被讨厌感到有些小小的伤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长大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更没有想到她这样的人在这么早的年纪就有属于自己的婚姻。
她以为自己的世界里也许就只会有之诺和父亲,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不可思议。
祁时砚对她来说,绝对是最特殊的存在。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阳光,以念最后还是从阁楼上走了下去。
一直到厨房,在厨房的冰箱门打开,以念取出了一支巧克力冰激凌,想了想又取了一支,而后慢慢向客厅走去。
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以念将冰激凌递给正在沙发上看书的人,“六一快乐,祁先生。”
祁时砚愣了愣,随后讪笑,“所以六一的礼物是冰激凌吗?阿蒙。这是我给你买的,再送给我有点没有诚意。”
看他半晌都没有接她手里的冰激凌,以念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吃,我不介意帮你解决它。”
“那倒不用。”祁时砚望着她手里吃了一半的冰激凌,说道,“其实,我觉得我更想吃你手里的。”
“好吧。”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他,以念释然,“谁让今天要过节日呢?”
“下午约了伊卡医生。”以念坐在他身边一边吃冰基淋,一边说,“我自己骑单车过去,你不用送我。”
用勺子剜了一勺冰激凌,祁时砚喂给以念,赞扬,“最近很乖,知道自己约见医生了。看来,你最近和伊卡相处的很好。”
这些天过来,以念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尤其是心理上对人的排斥已经不再有了。即便不能根除身体上曾经的旧伤,但是心理问题很好的治愈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
“昨天,祁姑姑又给你打电话了对不对?”以念吃完了自己手里的冰激凌,直接用勺子去和祁时砚一起吃。“去见她吧,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你不用再顾忌。”
“有时候太过善解人意,也不是很好。”他说,取走她手里的勺子,“冰激凌不能多吃。”
“祁时砚,我想回国。”
翻报纸页的人一怔,他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他妻子说的是,我想回国,而不是,祁时砚我们回国。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祁时砚抬头,看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妻子就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她的眼神,她的执着,在告诉他她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夫妻两人一起坐在室内的木质地板上,因为地处海边,这处住处的风在燥热的天气里也是凉爽的,花园里的花瓣吹落到地板上,以念赤着脚将花瓣一片一片踩在脚下。
粉红花瓣映衬雪白滑腻肌肤,美不胜收,不论如何都是风情。
“祁时砚。”她说,“我只是回国,不是告别说‘再见’。”
沉默,他没有说话。
祁时砚知道他妻子的性格,如果是以往的她,她不会说这些话,从来也不会和任何商议,只是因为她在意他,她才会说这样的话来征得他的同意。
“阿蒙。”
“嗯。”
“如果我不让你回国呢?”他凝视着她,眼神中像是墨色山水中的迟暮远山。
以念想了想,“我很想听你的话,祁时砚,有时候我真想,把什么都忘了就一直留在你身边,留在法国。”
够了,有这句话就够了。
“最后,阿蒙最后一次了。”他俯身过去抱紧她,“只许这一次,再不能,你再不能……”
“放心吧,绝对不会。”
她想说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以后能否留在他身边,还是要他来说吧。——祁时砚,如果已经成了黑乌鸦,如果只会带来无尽的灾祸,永远真的变不成天鹅。那时候,你还愿留我在身边吗?
6月2号,正午12点飞机,‘法国弗雷瑞斯’飞往‘国内莲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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