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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饮下一碗水，又连着咳了数声，过了小半会儿才好一些。

“只要平安无事就好。”老人说着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打开话匣子：“村里人都嫌弃那他，可老头子知道那那孩子心地善良，仗义……”

“大爷说的对，三哥本来就是个好人。”

说起高照，老人脸上露出了点笑意，恨不得把高照从小到大，帮助他家的事都抖了出来。

许福星听得一愣一愣，真没想到兜里比脸上还干净的高照竟然常常拿些碎银回来资助这一家子，还让老人别到处去说。

“孩子爹娘刚去世那年家里真是难啊！几个孩子常常吃不饱饭。刚开始村里人也帮衬着，可时间长了人见人烦，大伙的日子也不好过，粮食都是刚够一家温饱。”

“孩子的奶奶看着孩子挨饿难受，拉着四个正往后山的河里去，想着一死白了……”老人说到这里又喘了口气，“是照小子把他们救下，还偷了家里的粮食给了咱们……”

许福星听到这微微惊讶，这事她与高老太闲聊时听过，但她说高照是为了凑银子去赌场，偷家里的粮食去卖了，害得那个冬夏一家子跟着挨饿。

“大爷好好养病，待长顺学会养蚕，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老人拉着她又卸了一顿。

跟老人聊了好一会儿闲话后长顺也还没回来。

许福星见狭小的灶房冒出浓烟，屋里传来烟呛的咳嗽声，一个瘦小的身子正躲在门框后面偷看她。

许福星走到灶房门口一看，见三妹正吃力的搅动锅里的菜粥，她小小的身子并没比灶台高多少，整个身子都快扎进大锅里了。

许福星没多想，走进去接过三妹的锅铲。

三妹吓了一跳，拉着弟弟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许福星。不紧不慢地翻着锅里的粥。

“中午就吃菜粥？”说是菜粥，就是一锅已经煮黄的菜叶子，仔细看才能看到米粒。

“家里只有这些了。”三妹小声道：“哥哥说卖了螺就能买些糙米回来。”

许福星扫了一眼灶房，还真是啥也没有。

老人正在生病，光吃这些是身子好不了。

“以后吃完的鸡骨头记得及时扔，别再让弟弟啃了。”

三妹愧疚的低下头，心理自责没看好弟弟：“这是郭奶奶给爷爷补身子的，她家母鸡突然死了，爷爷舍不得吃就给了弟弟……”

许福星听后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些老人就是心大，也不管鸡是咋死的，就直接煮了吃。

“有鸡蛋吗？给你们蒸个鸡蛋。”

三妹咬着下唇：“家里还有三个鸡蛋，姐姐说攒着拿到县城去，不能吃。”

许福星把粥从锅里捞了起来，用瓦盆装上。擦擦手，从袖兜里掏出数枚铜板递给三妹。

“那三个鸡蛋我要了。”

三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没接铜板也没去拿鸡蛋。

“去啊，卖给我也一样的。”

三妹没去，但小弟蹬蹬地跑到角落里的篮子取了三枚鸡蛋给许福星。

许福星捏捏孩子瘦小的脸，“小弟真乖，来！帮姐姐烧火。”

小弟羞涩的笑笑，抓着柴往灶洞里送。

许福星帮回头瞅了眼三妹，“你帮姐姐去菜地里搞点青菜和香葱行吗？”

三妹还没搞懂她要干嘛，但还是提着篮子往菜地走去。

许福星打了三个鸡蛋，放点水再放油盐隔水蒸，蒸得差不多时撒上葱花，锅盖揭开时香味四溢，两孩子闻着口水都流出来。

许福星笑看一眼，道：“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

这里流行种的大叶菜有点苦涩，许福星先焯一趟水，切成段再用油盐姜葱爆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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