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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不可？”

“可是……”

未等荆老再言语，段琸抬手制止了他，“嘘……”

段琸手指举到唇边，低声道：“有人来了。”

荆老的藤蔓一直蜿蜒盘桓在整个山洞里，有人靠近就会给他警告，可此时他却一丝也没有察觉，一定是熟悉的人。

荆老正要起身，段琸却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一轮圆月如银盘般挂在夜空之上，洞外一席红衣挺身而立，背对着洞口像在昂道欣赏月色。

段琸毫不迟疑地举起无念挥了过去。

他怎么还有脸跑到这里来？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轩辕端，我要杀了你……”

段琸捏着无念除妖符已在笔端成形，却在靠近轩辕端身体一寸处被生生定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无念画的符咒透着点点白光，那白光里似还掺杂着玉仙真人遗留的血色，刺痛了段琸的心。

轩辕端缓缓转身，裹着面纱的面庞，平静无波。

他定定盯着一动不动的段琸，没有言语，就那样望着，好像这一眼看完，世间就再也看不到这人了一般。

“轩辕端，你放了我，轩辕端……”

他好像将满脸仇恨的段琸看在了眼里，又好像望着虚空的某个地方喃喃了一句：“想找我报仇可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只这一句，斩断了段琸心底所有的旖旎想法，他没有苦衷，没有不舍，他只是活得太久太无聊了，他想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

大红的衣袍曾经在段琸的心里有着别样的风情，可此时却像是浸满了血光般刺痛了段琸的眼。

“轩辕端，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大红衣袍就在他面前翩然飘动，乘风而上，奔了月色而去，只留下一片轻飘飘的话语：“我等着你。”

荆老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一角消失在月光里的红袍。

段琸颓然倒地，捂着脸嚎啕大哭。

然而没等荆老递手绢上去，他又猛地站了起来，踉跄奔回山洞，拿起了书。

他抬起衣袖擦了把脸，埋头进书里，没日没夜地开始修练。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如同跟这些书长在了一起。

山中岁月肆意流淌，犹如潺潺娟娟的溪水，飘向远处。

荆老数着自己头顶的叶子，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望着段琸捧书练功，日夜不休，竟真的生出许多些恍惚，这眼前的，究竟是人还是妖？

他向来以为只有妖才会如此执著于修炼，而人类大多懒散，妖要成为人形，需要近百年，上千年的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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