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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战局，刻不容缓。

顾烈如何也没能想到，已经被逼到如此绝地，北戎人竟能在短短四年时间里卷土重来并取得全胜。不仅如此，这一战时间也蹊跷，偏是在新帝刚刚登基这天，不知只单纯是挑衅，还是另有所图。

然而傅琅那道圣旨下得仓促，描述也是简洁，在何处落败以及如何落败都只字未提，仅凭猜想顾烈也无法了解具体情况，因此也只得专心赶路。

他赶路赶得紧，近十日的路程硬是被他压缩到了一日一夜。

待到他风尘仆仆出现在大营门口的时候，营内已是一片萎靡气象，众人都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没有半点生气。

“裴舒呢？”顾烈将马随手拴在旁边的木桩子上，矮身在一个士兵跟前问道。

那士兵大抵没想到这无人之境还会有生人过来，当即吓了一跳，待到他瞧清楚来人长相，又被吓得更厉害。他原本坐在地上靠着栏杆，此刻避无可避，只好尽力躲着顾烈往旁边挤。

旁边的人是近两年新上来的新兵，并未见过顾烈，因此并不知道这人究竟突然在害怕些什么，他被挤得烦了，便伸手推搡了一下那老兵道：“你在这发什么神经！”

听到旁边的同袍不耐烦的语气，那人终于意识到身边还有许多人，却也没给他壮上许多胆，他依旧躲避着顾烈，一边念道：“顾帅…别…别杀我，我们不是故意…故意打败仗的，等到…到下一仗，说不准我就…就战死了，您…您先别带走我…我还想…想多活几天…”

说到这，不知是因着害怕疑似鬼魂的顾烈还是当真觉得自己死期将至，他竟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顾烈很像拍拍他肩膀安慰他一下，却又怕将他吓得更加厉害，只得无奈地蹲在一旁。

旁边刚刚推搡他的新兵似乎从他没出息的话里得到了什么信息，他年纪轻，终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大着胆子伸手触了触顾烈的手臂，那手臂似乎是温热。于是他的眼睛便亮起来，几乎是有些激动地问道：“您…您便是顾烈将军？”

顾烈轻轻点点头，很是照顾他人情绪地看了那名正在哭泣的士兵一眼。

大概是这一眼表达的安抚意味不是很明显，也不知那士兵从中究竟体会出了什么，他的情绪波动更大，竟是腾地站起身来跑走了。

“您不用管他，他就这样。”那年轻士兵似乎并不怕他，这让顾烈稍稍有些意外，于是很没有头脑地问道：“你不知道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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