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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站起来了

“很好，很好。”左萧云看了看同学们的反应，也拍了拍手，慢慢走到王初尧身边，搭着王初尧的左肩。

“初尧这首歌选的很不错，到时候希望你不要中途换歌哦。”左萧云脸上挂着笑容，嘴角也成了一条弧线，眼神中像是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光彩。

“不会的。”王初尧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总感觉左萧云像是在提醒着什么东西。

“然后我们说一说整个表演。”左萧云手里比划着，脸上变得严肃了些，“吉他的音色很不错，看得出来初尧有努力练习，但是还是有几个弹错了的地方，听起来音色不纯净。”

“对，确实有几个地方弹错了。”王初尧不得不承认弹到中间的时候有些走神，不小心按错了几个和弦。

“然后就是唱的部分……”左萧云迟疑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缓缓说着，“你的声音很好听，整首歌唱下来和吉他的音色也很契合，但是还是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一下。”

王初尧仔细地听着，点了点头。

“第一个是你唱到第二段副歌的时候，有点降调了，和你吉他的音调是矛盾的。”左萧云拿起吉他谱，看了看书上的音符和歌词，说道。

“对……刚才那个地方有点接不上气的感觉……”王初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这很正常，因为大家都不是专门学声乐的学生，难免会犯些错误。”左萧云笑了笑，继续说着，“第二个就是，你整首歌唱下来，缺一点感情。”

感情？

王初尧听到这两个字愣住了。

“就是听上去有点平白无奇，感觉没有投入感情。”左萧云见王初尧不太明白的样子，解释道。

“喔……”王初尧笑了笑，想着自己还从没谈过恋爱，哪来的感情可投入呢。

“就是这两个问题，你下来多注意一下就好了。”左萧云拍了拍王初尧的肩，笑着让下一位同学上台练习。

下课后，王初尧一个人背着吉他坐上了地铁，今天比往常下课都要早一些，离中午的高峰期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车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

“在我心上用力地开一枪……”王初尧靠在座椅上，耳机里循环播放着这一首歌，不自主地跟着哼唱了起来。

地铁慢慢驶入了一个隧道，两旁的广告灯像是很久没有修理过了，忽明忽暗的，闪得眼睛有些酸疼。

王初尧眨了眨眼，不经意地看了看窗玻璃里的自己，却被眼前的东西吓到了。玻璃里反射出的人是王初尧没错，但是看上去像是老了很多，眼睛看上去有些木楞，眸子里的光似乎有些黯淡，上唇和下巴处都留着杂乱的胡髭。

“嗯？”王初尧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只有一些刚长出来的小胡须。

没错啊，我昨天刚刮过胡子啊。

王初尧想道，眨了眨眼睛，重新看了看窗玻璃。

玻璃里的人正摸着有些毛刺刺的下巴，头发有些不自然的凌乱，眉头微微紧锁着，眼睛里泛着光，嘴唇微微地张合。

是自己没错。

奇怪，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

王初尧心生疑惑，凑到玻璃面前又仔细看了看，玻璃里的人正是自己没错。

“叮咚——”地铁的门打开了，王初尧有些困惑地多看了几眼玻璃，背上吉他走出了地铁。

马上就要到正午了，阳光匍匐着慢慢爬上了屋顶，烧烫了路旁的香樟树，像是有人打翻了一瓶墨水，天空里晕染开不着边际的蓝。

刚才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王初尧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地铁里看见的那个镜像还在脑海里回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初尧有时候就感觉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听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尧尧，下课啦？”方远正在花园里提着洒水壶，给紫色的鸢尾花浇水，见王初尧经过，笑着打了个招呼。

“方叔好。”王初尧点了点头，瞥了几眼刚长出花苞的鸢尾花，好奇地问了问，“这个花以前怎么没见过？”

“噢……这个啊……”方远笑了笑，放低了声音，说道，“这是老爷新买的花，说是……夫人喜欢……”

“喔……”王初尧点了点头，背着吉他看了看屋里，“方叔，天气太热了，你还是注意一点，别中暑了，我先回屋了。”

“诶，好。”方远擦了擦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点了点头。

屋里被人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上的白瓷砖看上去光溜溜的，几乎看不见一点灰尘，茶几上的水果紧挨着摆在盘里，四个款式都差不多的瓷杯并排着放在饮水机旁的木架上，沙发上看不见一丝凹陷的痕迹，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坐过一样。

对王初尧来说，他自然是不喜欢左萧云屋里那般不羁的风格，但总觉得王一杰家里又太干净了些，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是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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