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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他是个蛮可怜的人

三岁的王初尧和三岁的叶诺可毫无顾忌地做了朋友。

王初尧兴奋地跑回了家，拉着杨瑛的衣角，笑嘻嘻地说着，“妈妈，妈妈……”

“初一，怎么啦？”杨瑛正在厨房做晚饭，半蹲着身子，问道。

“妈妈，我今天交了一个朋友。”王初尧笑了起来，脸上的肉都拧成了一团。

“喔，是吗？那很好呀。”杨瑛知道自己的孩子都比同龄人要更加敏感一些，能够交到朋友，也发自内心地为他开心。

“妈妈，我的朋友叫做叶诺可，我还说了，要邀请他来家里玩呢。”王初尧一手叉着腰，很满意地说着。

杨瑛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她知道叶诺可是谁家的孩子，但又不愿意破坏王初尧的心情，也没多说什么。

“初一，快去洗手手，准备吃饭啦。”杨瑛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叶诺可毕竟是个小孩子，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应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好在后来王初尧跟叶诺可相处的时候，杨瑛也没发现叶诺可身上有什么特别大的毛病，心里这块大石头才落了地。

后来，叶诺可上初中的时候，父亲便去了市里上班，而但春艳，在楼下一楼租了一个门面，盘下了麻将馆的二手机麻，每天上下午以及晚上都有几个熟人来打麻将，自己也收一些茶钱当生活补贴。

叶诺可的爷爷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剩下一个年事已高的奶奶，拿着为数不多的养老金。

“我记得那个时候，叶诺可下课从不回家，直接跑到他妈妈的麻将馆，还有叶诺可的奶奶三个人一起吃午饭。”王初尧回忆着，淡淡地说道。

初二那一年，叶诺可撞见了正在欺负同学的几个高个子男生。

“老师，我举报有人欺负同学。”叶诺可跑到了老师的办公室大声地说着。

那几个高个子男生自然是被老师教育了一番，但是却没有受到任何处分。

“你以为你是谁？”那几个高个子男生毫不费力地查到了打小报告的叶诺可，立马找了上来。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同学……”叶诺可很不满地说道，却被领头的男生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我告诉你，死娘炮。”领头的男生咧着嘴吼道，“别多管闲事，小心下次揍的就是你。”

叶诺可的脸上痛的发红，右手捂着脸。

“你身上……真的臭……”领头的男生闻了闻叶诺可身上那股奶味。

叶诺可心里很委屈，回到家急忙跟母亲倒苦水。

“你为什么要被别人知道呢？”但春艳一边收拾着客人的茶杯，一边说着，“你有能力打小报告，就应该有能力让别人不知道。”

叶诺可眼睛一颤，哭了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但春艳立马提高了嗓门，“你自己想想，别人怎么会欺负你？为啥其他同学不被欺负！”

后来渐渐地，叶诺可开始被同班同学疏远了，大家都觉得他梳个蘑菇头、不爱说话不跟大家疯闹的样子很娘。

只有王初尧一个人，一直装作还不知道这件事，每天和叶诺可一起上下学，吃着路边小摊零食，偶尔会忘记吃饭的时间。

叶诺可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在他眼里，学校的同学都把自己当做异类，成绩不好，老师也不喜欢；而在家里，母亲怀了二胎，也不怎么在乎他。在他心里，王初尧这所谓的不离开，也只是因为王初尧只有自己一个朋友罢了。

有一天，那几个高个子男生又找了上来，堵住了叶诺可回家的路。

“你们干什么……”叶诺可皱着眉头。

“哥几个今儿，就找你麻烦了。”领头的男生戏谑地说道。

“你们想干嘛……”叶诺可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哈哈，你是女生吗？”那几个男生见叶诺可如此害怕，大笑了起来，“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哥几个就放过你。”

“我……我身上没有钱……”叶诺可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衣服口袋。

领头的男生笑了笑，招呼后面几个男生，“把他衣服脱下来。”

后面的男生一拥而上，扯下了叶诺可的外套，从内侧的口袋里找出了十几元。

“你还敢骗老子？”领头的男生瞪大了眼睛。

“继续搜！”

“不要！”叶诺可卖力地想要护着自己，但是还是被脱下了运动外裤和单薄的上衣。

几个男生看着只剩短裤的叶诺可哈哈大笑。

“还真没有了……穷鬼……”领头的男生摇了摇头，指着叶诺可说道，“下次看见老子最好滚远点，走。”说罢，便拿着钱离开了。

只剩下叶诺可一个人留在原地，泪水划过脸颊，无声地哭着。

回到家，叶诺可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奶奶，他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奶奶……我不想活了……”叶诺可哭着抱住了奶奶。

奶奶见自己疼爱的孙子这么伤心，自己也忍不住掉泪，“孩子……你怎么了？”

叶诺可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哭着。

“我真的不想活了。”叶诺可憋了很久，说道。

奶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印象里阳光可爱的孙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仿佛刀刻在心上，隐隐作痛。

“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奶奶陪你……”奶奶哭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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