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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谢谢你，对不起

“坐吧。”何苏澈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口的铁锁，瞥了一眼墙上刺眼的红色海报，平静的脸上不见一丝神采，淡淡地说道。

“嗯……”沉寂的气氛让人有些窒息，王初尧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轻轻抽出一把冰冷的椅子，缓缓坐下，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默默观察着何苏澈的一举一动。只见何苏澈随手将钥匙扔在一旁，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右手握着一瓶酒，神情严肃，面色怅然，眼镜蒙上了一层薄雾。

“那个……”王初尧看着那瓶酒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恐怕不能……”

“怎么？事到如今，连陪我喝杯酒……都不愿意了？”何苏澈冷笑了一声，倒满了眼前的玻璃杯，什么话都没有说，端起满满的酒杯一仰头，果断地灌了进去，浓烈的气味刺激着鼻腔，何苏澈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微笑，再次斟满了自己的酒杯。

“好，我喝……”王初尧微微点了点头，看着玻璃杯中翻腾的泡沫，灯光下小麦色的酒看上去别有一般烟火气。王初尧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喉结上下动了动，微微皱着眉，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何苏澈冷不丁的一句话唬住了王初尧，王初尧心头咯噔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看着何苏澈，瞥了一眼那瓶酒，默默地倒满酒杯，掩饰着说道，“什……什么？我……我瞒你什么了？我刚才听旁边的大爷说周奶奶住院了，现在怎么样了……”

“奶奶走了。”

“在救护车上，还没到医院门口，就走了。”

何苏澈微微皱着眉，紧盯着王初尧，眼神中充满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听到何苏澈的这句话，王初尧手一哆嗦，泼了一些酒在桌上，急忙拿纸巾擦了擦，缓缓垂下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对……对不起，我还没有来得及把奶奶的病告诉你……医生说她这个是慢性病，之前……之前她让我们不要告诉你，怕你在……在……在里面担心……谁知道……”

“哦？是么？”

何苏澈漠然地笑了笑，奋力仰起头灌下了第二杯酒，眼圈有些红肿，看着眼前的王初尧却觉得如此陌生，“来不及？呵呵，那……那顾尘呢？你告诉我，顾尘去哪儿了？”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顾尘他……”王初尧说到一半，揣度着何苏澈充满怀疑的语气，看着他暗藏锋芒的双眼，恐怕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只好闭口不再多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骗我说顾尘出国了？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今天要去见客户？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何苏澈一时有些激动，气恼地指着王初尧，一滴温热的泪划过脸庞，他缓缓地攥成拳，重重地捶在桌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似乎是在替自己申诉。

每一个“为什么”都如同尖锐的芒刺扎在王初尧的胸膛，每一句质问都如铁拳叩在心房，王初尧愣了愣，低头看向那平静的杯口，泛白的泡沫渐渐破碎，徒留下诱人的色泽。王初尧摇了摇头，只觉得喉咙痒痒的，将杯中的酒尽皆饮下，意犹未尽地再次倒满，缓缓开口道：“苏澈，对不起……”

“你可千万别跟我道歉……”何苏澈冷漠地笑了笑，刹那间变得那样陌生，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你知道么？今天我都不敢站在那里……我连在公开场合为他流泪的资格都没有，我是有前科的人，是个罪人……”

“苏澈……你去葬礼了？”王初尧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何苏澈。“是啊，我去了。幸好我去了，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何苏澈瞥了一眼王初尧，连着灌下两杯啤酒，才勉强熄灭心中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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