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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另一个目击者
2010年10月13日，多云转小雨。
窗外渐渐飘落着雨滴，湿润的空气中沾染着青草地的气息。林书白一早接到老师的电话便急冲冲地赶回了学校，只剩下王初尧一个人惆怅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当如何采取行动。
“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指认他就是凶手呢？”王初尧有些着急地抓挠着脑袋，仔细思考着其中的破绽，“监控里的确有拍到很可疑的画面，如果嘉晨哥参与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但如果要牵扯到他身上，似乎还是有些牵强……”
一时间没能思考出一个满意的答案，王初尧有些泄气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不得不承认，在吴菁菁这个事件的处理上，他的确做得很精美，从动机上来讲，这样的私人恩怨似乎更加倾向于激情杀人，但他的准备未免也太周全了，事先熟知教学楼的路线并遮挡了摄像头，现场留下的衣物上也没有采集到第二个人的指纹，甚至考虑到了后续的处理，伪造遗书消除警方的疑虑，事情发生的时间也很巧妙，更别说有什么相关的目击证人了……
“等等……目击证人……”王初尧的脑海中灵光一现，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虽然现在的他们并不认识，但或许能从他那儿能得到一些帮助。
“妈，我出门一趟。”王初尧挑了一套合身的衣服，下楼时见林清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笑着招呼道。
“诶，尧尧。”林清清轻咳了两声，调低了电视的音量，朝王初尧招了招手，她的身体向来不见好，只能在家慢慢调养，每天喝上一大碗苦涩的中药，“来，过来，妈有事问你。”
“什么事啊？”王初尧拿起一双白袜，坐在沙发边。
“那天你也看见了，杰哥已经开始察觉你们两个的事情了。”林清清叹了叹气，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我们一家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恐怕再隐瞒下去迟早也会曝光的，与其到时候被他发现了再解释清楚，不如你们早一些坦白……”
“我知道……”，王初尧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知道王一杰的脾气，也知道未来的不易，“妈，我和白哥谈过，我们希望在时机成熟之后再好好和我爸坦白这件事……”如今的他，并没有太多的心思花在这方面，更何况他们两个并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拿不出相应的筹码与亲情谈判。
“妈知道，妈只是想提醒你们。”林清清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眼角长出了好几条皱纹，“哎，你们选择了这样的道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我也会在杰哥身边旁敲侧击，尽力帮一帮你们。”
“我知道，谢谢妈。”王初尧笑了笑，关切着林清清的咳疾，便穿好鞋子先出门了。
雨滴轻轻落在黑色的伞上，溅出晶莹的水花，菜市场早早地收了摊，顶着斗笠的商贩腹诽着不凑巧的天气。王初尧捧着一束色彩鲜艳的康乃馨，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这家普通的公寓门口，他确认了一下门口信箱上的姓氏，按下了门铃。
“你好。”开门的是一个身穿蓝白色衬衫的小年轻，戴着一双圆框眼镜，看起来别有一番书生气质。
“你……你好。”王初尧愣了一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将芬芳的康乃馨捧在面前，介绍着自己，“我是王初尧，是丁雨昕的同学，特地前来看望她的，你是……他的哥哥丁雨明吧？”
“啊，你认识我？”丁雨明愣了愣，对这号人物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我经常听雨昕谈起你呢。”王初尧笑着解释道，哎，当然认识了，你以后还是我的得力助手呢。
“噢噢，进来吧进来吧。”丁雨明憨厚地笑了笑，急忙请进屋，接过王初尧手中的花束，欣喜地陈放在电视机旁，他虽然与这位王同学是第一次见面，但却觉得格外亲切。
“雨昕在房间里休息，刚醒，我去叫她。”丁雨明倒了一杯凉白开，笑着端给王初尧。
“好，麻烦你了。”王初尧笑了笑，环顾着四周，家里似乎就只有兄妹俩居住，垃圾桶里塞满了零散的纸屑和打结的头发丝，破旧的枕头躺在地上，沙发上还有一个被掰断腿的洋娃娃，王初尧深叹着气，难免有一些揪心。
“雨昕，乖，你同学来看你啦！”丁雨昕正光着脚丫，笨拙地迈着步子，浅棕色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粉红色睡裙，下巴附近还沾上了一些口水渍，脸色有些慌张，眉头紧锁着，脸颊与上一次见面相比丰盈了不少，丁雨明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像照顾小孩子一样轻轻哄着，温柔地带着笑意。
“嗨，雨昕。”王初尧笑着起身招呼道，眼神却略显严肃。
“啊，啊……”丁雨昕一见到王初尧，就像是触犯了神灵的信徒，害怕遭受宿命中的天谴，浑身颤抖地躲在丁雨明身后，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紧紧攥着丁雨明的衣袖，口中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啊……是你，你就是杀人凶手……”
“雨昕，雨昕……”丁雨明急忙轻抚着她的头，平复着她的情绪，额上渗出豆粒大的汗珠，有些诧异地看着王初尧，轻声说道，“我妹妹她最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看还是让她回房间休息吧……”
“嗯，好……”王初尧点了点头，礼貌地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意外，看来丁雨昕在那场事件之后的确遭受了很大的精神打击，才沦落成如此失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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