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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迟到的阳光

2010年10月15日，小雨转晴。

空气中湿漉漉的，淅雨从宽厚的枝叶滴落，惊醒了墙角小憩的野猫。

“老面馒头，老面馒头……”清早的街上总是少不了商贩富有节奏的吆喝声，如一阵阵长调响彻碧空。周氏小吃店很快就挤满了人，系着围裙的周奶奶端出一碗碗热腾腾的馄饨，将皱巴巴的钱币放在腰间。

“什……什么！”里屋内，何苏澈突然大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打翻了面汤。

“嘘！”王初尧将食指放在唇边，急忙提醒道，“你小点声……”

“你……你把你和书白大哥的事情告诉叔叔了？”何苏澈有些不敢相信地眨巴着眼睛，愣了良久才慢慢坐了下来。

“嗯……”王初尧咬了一口香菇馅儿的饺子，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他……”何苏澈推了推眼镜。

“他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王初尧叹了叹气，回想起了昨晚并不愉快的经历。

林清清的一番话似乎点醒了王一杰，他渐渐平复着情绪，扑通一下瘫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辛酸。

“什么叫做不光彩的事？”王初尧皱了皱眉。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王一杰撇了撇嘴角，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叫做不光彩的事情！”王初尧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尧尧……”林清清刚松一口气，没想到事情又成了这样子，拉了拉王初尧的衣袖，急切地提醒道，“别说了，别说了……”

“我都看见了，两个大男人在那儿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王一杰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一股羞耻涌上心头，“在我能看到的地方都成了这样，更别说看不见的地方了，怪不得小白整天跑你屋里睡觉，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腻歪在一起有什么劲……”

“我们……”王初尧有些犹豫地看向林清清，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尧尧，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林清清朝王初尧使了个眼色。

“你让他说完。”王一杰伸手制止着，渐渐有些怒气。

王初尧喉结上下动了动，手心渐渐渗出汗水，他缓缓抬起头，嘴唇微微抽动着，眼神愈发坚定。

“我们是恋人。”

话音刚落，空气顿然凝结，王一杰的脸色就像是坛子里搁久了的泡菜，泛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霉点。

“恋……恋人？哈哈哈，清清，你听到了吗？”王一杰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觉得有些气恼，顺手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朝王初尧扔去，砸在了他的脚踝，“两个大男人谈什么恋爱，恶心。”

王初尧紧攥着拳头，一切来的有些突然，他并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更别说什么感人肺腑的长篇说辞。

“杰哥……”林清清弯腰拾起地上的米色靠垫，轻轻放在沙发上，“其实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不是要为谁说话，只是……我们自身的婚姻本就不完美，没有说教的资格。”

王一杰皱了皱眉，看向林清清。

“曾经不顾家庭的反对选择了前夫，他没钱没房，也没什么出众的能力，但是他对我好，我就是喜欢他……”林清清面带着微笑，声音有些疲惫，“即使居无定所地漂泊了十年，我也一直义无反顾地跟随，后来啊，他的事业刚有起色，就患上了重病……”

“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别的，白天处理着商业事务，晚上就守在他的病床边上照料他……”林清清回忆着，双眼渐渐泛着泪花，“后来他走了，除了一屁股的欠债，什么都没用留下。”

“后来我一个人带着小白，辛苦奋斗了大半辈子，才勉强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的确受了很多的苦，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后悔过……再后来，与你结婚，别人说我拜金，说我物质，我都不在乎，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我自己，我也有为自己负责的能力。”林清清声音渐渐哽咽了，轻轻抹了抹眼角。

“那……那你怎么想？”王一杰似乎有些心软，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肩膀。

“我的想法就是尊重孩子的想法，不管他们做什么，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只希望……为自己负责。”林清清娓娓说着，看向王初尧，轻轻点了点头。

“嗯……”王一杰沉默了，揉了揉太阳穴，拾起桌面上的报纸，回到了房间，什么话也没有讲。

“啊……”何苏澈有些意外地感叹着。

“昨晚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王初尧无奈地笑了笑，喝了几口面汤。

“那书白大哥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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