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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带着朱珠离开前厅,从后院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或疑惑或释然,相对无言之后,也相继稀稀落落地离去了。
鹤归与关不渡留在最后。
轮椅之中的人垂眸不言,眉宇见有倦怠的神色。
鹤归说:“你刚才为何拦我?”
关不渡抬眼:“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总归有点交情,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去送死。”
鹤归凉凉道:“你明知是王敬书,为何不告诉朱弗?”
“有用吗?”关不渡轻笑道,“那夜你也看见了,王敬书早就把那半颗舍利送走了。比起朱弗,我更好奇王敬书的目的。”
鹤归冷笑:“不愧是沧澜楼主,当真运筹帷幄,事无巨细。”
“你在怪我?”关不渡回过头,“居士,我说过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朱弗身上,没有我想要的利。”
“况且。”他将折扇往椅背上一插,摇头道,“赵娉已经不可能活了。”
朱弗眼下分明已心灰意冷,才会放任众人离去。赵娉不论生死,在这群人眼中,不过是他人的悲欢而已。
众人的利在舍利,在自己的私欲上。
窗外分明日光正好,鹤归却觉得遍体生寒。
关不渡本已走出前厅,忽而又折返回来,对鹤归道:“还有一件事。”
鹤归抬眼看他。
“别这么盯着我。”关不渡笑道,“这件事也许连朱弗也不知道……植骨术,必须在人还剩一口气的时候使用,不然,是没有效的。”
17 其十七 今年贵庚?
此间事毕,朱弗闭门不出,整个天台峰便骤然安静下来。
前来赴宴的江湖人士,有人迫不及待离开,也有人打算观望一二。
而对于鹤归来说,天台峰已然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他对接下来行程犹豫不决,一时不知是继续寻找师父的踪迹,还是回洞庭。
对朱弗妻子一事,鹤归心中仍抱有许多歉意——如果那夜他再坚定一些,将王敬书的意图告诉朱弗,也许那半颗舍利就可追回。
而且……
不久前,关不渡曾说,赵娉的死是朱弗一手造成的。
如若他没有强行使用植骨术,也许赵娉还能活。
这个真相无疑于杀人诛心。
朱弗知道植骨术真正的用法吗?
若他知道赵娉在使用植骨术时,体内的舍利保存完好,且吊着她一口气;若他知道当他疯魔地执着于复生,却阴差阳错害得赵娉彻底葬送了性命时,会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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