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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紧急,来不及多想,怀枝冲着鹤归略一点头,身影顷刻间消失在雾色中。
怀枝走后,鹤归重新将藏入袖袍中的乌色药丸拿出来,未有片刻犹豫,仰头吞了下去。
药物生效的时候,鹤归躺了回去,闭着眼感受体内胡乱冲撞的真气与隐隐作痛的经脉,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鹤归被关在偏殿中数日之久,期间景誉经常来看他。兴许等待的时间太过乏味,景誉时常会与鹤归说一些他与鹤酒星的往事,也不管鹤归想不想听。
这一日,景誉照常来了,宫中一如既往的冷清。景誉披头散发,冠也未束,手上还拿着一张燕子形状的纸鸢。
进到殿中,景誉净了手,怜爱般地看了眼鹤归的伤,温和道:“伤口如何了?”
就像这伤不是因他而来似的。
这几日景誉一直如此,鹤归也懒得与他纠缠。只是今日的景誉似乎遇到什么好事,嗓音异常温和:“我刚才放了风筝,就听见宫女说你要见我,小九,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有一件事困扰我多年。”鹤归原本是闭着眼的,闻言开口道,“你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唔。”景誉系垂眸思索,片刻后笑道,“关于酒星的?”
鹤归暗暗攥紧手心,尽量稳住语气,不让自己动怒。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是如何杀死师父的?”
景誉一顿,回眸看了眼鹤归。
这一眼,分明是漫不经心的,却仿佛带着毒蛇一般的触感,湿黏地缠绕上来。鹤归呼吸一滞,正欲说话,那股后背被盯上的阴冷感却忽而褪了。
紧接着,空旷的殿内传来景誉轻声的笑。
“我没有杀酒星,我那么爱他,怎么会杀他?”景誉说,“我爱他,可是他不爱我,他爱的是剑,我就只好把剑抢过来,让他只能爱我。”
人一生短短数十年景誉已过了大半,大多数的记忆都乏善可陈,唯有在归元派时的岁月,可以称得上无忧自在。
二十年前,景誉还是太子。
先帝以历练有由,将他送到了归元派,拜在鹤酒星的父亲鹤凌门下,成为鹤酒星的师兄。少时在外的时光总是无忧无虑的,两个少年终日混在一起,虽懵懂不识真心,爱意却暗自萌芽。
但那时的景誉不知,他能来到归元派,是因为自己的皇兄们急于除掉他,好自己坐上东宫的位置。
鹤凌和鹤酒星待他如亲,可暖不了他身为皇室之人薄凉的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待到景誉即将回宫时,先皇却死了。
皇位悬空。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皇位之争中,每个皇子都头破血流,也是在这时,景誉得知这世上还有传承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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