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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琴花店（2）

“我们是好朋友。”宋寻歌开口，“你这么客气，我会觉得疏离。”

于乐仰起头，看着宋寻歌真诚而认真的双眸，心里竟萌生一种莫名的难过。

他犹记得上次宋寻歌在歌剧院幕后的长廊替他解围，对着来抓他的保安说，他们是朋友。那时候，他是多么欢喜。可为什么现在，宋寻歌直视着他的双眼，再说“朋友”二字，他会觉得如此失落？

“怎么了？”宋寻歌看着于乐失神的眼，以为是自己太过严肃。

“是不是我……话说重了？”

“学长……”于乐感觉自己的双唇翕动，连牙齿压在颤抖。

“嗯？”

“我们……我们……”

“我们？”

“我们，只可以是……朋友吗？”

话一说完，于乐便紧紧闭上了双眼。

风透过窗格，轻轻拂动花店里的风铃。五颜六色的花朵在这一刻似乎更加鲜明起来，迷人的香氛也不愿搅扰了此刻宁静。

于乐没有等到他的答复。

他缓缓睁开眼，让光一束束溜进自己狭窄的视线。

宋寻歌已然回过身去。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手。

果然……

于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在他内心之中，其实早已预演了今日的情景。自他从姐姐处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自他在每个夜深之时对着墙壁无数次确认自己的情感，他就知道会有今日。

他曾很多次告诫自己不要越界，不要做会让他和学长都后悔的事。甚至就在不久前，他还对自己谆谆嘱咐，别冒险将自己的幸运转手成不幸。人世间本就有许多看似应该实则不应该的事，于乐以为自己清楚，唯有隐藏才能使那不知所起的情意免受挫伤。

可是喜欢怎么能隐藏得住呢？

喜欢，怎么能被隐藏呢？

于乐把头昂高，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眼泪溢出眼眶。

“那……部长……我就先回去了……”

他说罢，拔腿便往木门处走。

“小乐。”

他的心一震。

脚步声渐渐近了。那么镇定，那么安和的脚步，他已在梦里听过多次。

宋寻歌伸出手，轻轻放在于乐肩上。

“看着我。”

什么？他说……看着他？于乐一时间只觉得不真。

可从肩上传至心头的暖流，却是那样真实。

“看着我。小乐。”

于乐听话地转过身去。

一滴泪珠还是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宋寻歌抬起手，抚上于乐通红的面庞，将泪珠轻轻拭去。

“学长……”

“我们，可以不只是朋友。”

宋寻歌轻声说着，默默抬头，温柔地看着于乐已然迷离的泪眼。

他张开双臂。

“来。”

理智好像又在大脑中重申这不应该，可于乐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已不再理会大脑的指挥。

去他的应不应该！

于乐身子前倾，抱住宋寻歌。

宋寻歌的臂膊渐渐在于乐的后背合拢。

这温徐而柔暖的体温，这清新而沉静的皂香，这坚实而纤薄的胸膛，于乐只需一次领会，便已明白，这世上唯宋寻歌独有。

宋寻歌的头静静枕上于乐的颈窝。他细腻的肌肤贴上于乐的发丝，只令于乐担心，是否会硌着他。

“不要怀疑自己，”宋寻歌开口道，“不要磨灭你内心的渴望。”

他慢慢松开怀抱。

于乐再度抬起头看宋寻歌时，他的笑容更加平和。

“可是，你和白鹭理事长……”

“我和她只是朋友。”宋寻歌笑着，“也只能是朋友。”

宋寻歌伸手，理了理于乐有些凌乱的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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