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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你是喜欢我的

于乐一步两个台阶地向上蹦着，一眨眼的功夫便上到了三楼。他一边心里嘀咕着这单元楼水泥楼梯的狭窄，一边又惊喜于这老楼内的烟火气。

原来基本上家家户户门前都贴有对联和福字，门口亦都横七竖八地摆分类垃圾箱。于乐不时能听见些从房门纱网里漏出的声音，什么夫妻拌嘴，小孩哭闹，老人咳嗽，不至于吵闹，但却别有温馨。

只有303的门口光秃秃的，连猫眼儿也被一张哆啦A梦的贴纸给盖住。

于乐在门前晃来晃去，也努力把耳朵贴在门口，企图偷听点什么，却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这究竟是在上数学课，还是在搞神马秘密交易啊！”于乐内心埋怨着。

他杵在门口，轻轻叹息。

打开手机，于乐看到何孟雨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视频。他一点开，只见是今天千人大礼堂的音乐会录像。

“这……唱得还凑合，至于这伴奏嘛……”

于乐反复点开视频，自听自品着，觉得学校音乐团齐奏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好是好，却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

他不敢说那是瑕疵，却总觉得那伴奏声里，满满的都是遗憾。

于乐锁了屏，一个人在房门前的楼梯上坐下。

他的膝盖抵着下巴。

与宋寻歌在过去两个月内的故事又如自动放映一般重现，而最令他心头一搐的，仍旧是那晚在槐树下，他对他展露心迹。

万一这一次，还是被学长拒绝呢？于乐刚想到这里，便重重跺了一脚，“我想什么呢！理事长不都说学长也是……喜欢我的嘛。况且我来……只是为了让学长不要因为性别的问题就讨厌我。”

他一面劝着自己，一面又抠起了手指。他想起张浪和程风在树影下的木号模样，不禁咬了咬唇。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于乐昂头，看了一眼那标着“303”的古铜色门牌，站起来，走上前去。

“说不定已经结束了呢。”于乐抬手看了看手表，“这都快俩小时了吧。”

他在门前，握紧了拳头。

敲门吧！于乐心里想。

当他颤抖的拳头正要接触那扇铁门时，只听“咔嚓”一声，门忽得打开了。

“啊呀！”

于乐正心弦紧绷，又被突然打开的铁门撞到了额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他颔首揉着额头，正欲哼唧，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宋寻歌一双盈盈的眼。

“小乐……”

宋寻歌愣在原地，方才令他头昏脑胀的数学公式似在一瞬之间抽离于意识之外，留下一整片空白。

于乐出离惊慌地望着宋寻歌，更是将刚才打好的腹稿都抛至了九霄云外。

“小乐，你怎么来了？”宋寻歌尴尬地笑了笑，走出来，把门合上。

这是近半个月来，他第一次，再叫他小乐。

“我，我……学长……”于乐沉下头，感到一阵挠心的慌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宋寻歌问道。

于乐觉得十分局促，他赶忙转换话题，道：“那个，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想问，今天学校的音乐会，学长你为什么没有去？”

宋寻歌低下头。

“学长你知道你不在的话，没人能把那首曲子弹好！”

“就因为这个吗？”宋寻歌问。

“什……什么？”于乐瞪大了眼，“这，这也不是小事呀！这是钢琴的事呀！学长你怎么能……放弃钢琴演出呢？”

“已经很久，没听你叫过学长了。”

于乐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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