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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忘忧酒

“师尊要杀我？”

方知有看着那把曾经刺穿他心脏的剑又一次指向了他，那些被他用血液掩盖住姗姗来迟的恨意翻倍似的直涌心头，叫他一瞬间怒红了眼。

所谓的赌赢在这一瞬间显得那么的可笑，耳边的风啊，就像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给他脸上打了巴掌狠狠的。

路听琴拿着凤鸣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唤出了凤鸣剑，还指着方知有。眼前这一画面一度和梦里的画面重合，路听琴被冲击的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方知有看着那张冷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只觉得好笑。又是凤鸣剑，又是师尊毫不留情的剑指，方知有直视路听琴的眼眸，一步步朝着剑口走。

他倒要看看，这把剑会不会再一次刺穿他的心脏。

路听琴看着方知有离凤鸣剑越来越近，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就在方知有要撞上刀口时，凤鸣剑消失在了路听琴手里。

方知有笑了，“师尊，你舍不得。”

就在方知有要再一次靠近路听琴的时候，眼前人出手了，狠狠的一掌落在了方知有的胸膛上，将他直接拍飞两米处摔倒在了地上，吐了口血。

路听琴甩袖，语气极冷，“本尊不过是看你可怜，少自作多情了。”说完就直接离去，一点表情也没给方知有。

方知有看着那个背影，自嘲笑着。

可怜...是啊，他多可怜啊，无论怎么往上攀爬总会在半山腰跌下来。可师尊既然可怜我，为何不多可怜可怜我，让我把这个美梦做完，让我永远沉浸在美梦里。

路听琴回到竹舍后猛得关上门，靠在了门上，看着悬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的手，身子止不住的微颤着。刚刚那一掌，方知有身上的伤更加严重了吧……

“宿主大大这又是何必呢？”

路听琴缓缓走到桌边坐下，腰间的玉佩被他用术法摘下放在了桌上，“你寄存在这块玉佩上？”

“嗯嗯。”

系统说，“月华尊者的人设是清冷，极少言语的，宿主可以选择按照人设的方式来对待男主的啊，为什么要用最恶劣的态度来对待他呢？”

明明这样你也会心痛的啊……

“你体验过雷劫吗？”

系统被路听琴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一愣一愣的，缓了有十多秒时间才回过神，询问，“什么？”

“很疼。”

梦里他挡在方知有面前时，那些雷劫打在身上的时候，背上裂开了一道道缝隙流出血，疼得他那挺直的脊骨都弯下去。

天道降下的那七百七十七道雷劫，每一道都是奔着要方知有的命去的，每一道都是要把方知有劈的魂灰魄散，每一道都是要将方知有钉在无间地狱里。

系统慢慢反应过来宿主说的雷劫是男主冲破伏魔印后天道降下来的七百七十七道雷劫。

“可那是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男主不一定就会冲破伏魔印啊。”

“上一世？你确定你没瞒着我什么？”关于系统说的上一世，路听琴早在上次系统说漏嘴的时候就想问清楚。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额...那个宿主，其实我..我就是个低级系统。我刚被创造出来的时候还是半睡半醒状态，听到最多的就是上一世。你不是穿进书里了嘛，书是第一世，你就是第二世嘛。我这不是学以致用嘛。”

“……”

路听琴再一次被这个憨憨系统刷新了认知，他这个系统还真的不只比穿书小说里的系统差一星半点，这智商简直就是个在上幼儿园的小屁孩。

“宿主大大为什么要这么对男主呢？”系统表示不懂就问。

路听琴来到桔梗花面前，抬手轻轻碰了碰，语气平静如水，说，“从未拥有过被捏得粉碎和拥有过之后被捏得粉碎，那种更痛彻心扉？”

在叔叔家的那些年，他们一直都把他当条狗一样，开心时就丢根骨头，不开心时就踹上几脚，从来不会给他一丁点笑容。

后来他一跃成影帝，辉煌腾达了。叔叔一家找上时，他也只是甩了张黑卡给他们，心里毫无波动，并无怨念。为什么不恨呢？他一直都深处地狱，不曾见到希望，又有什么可怨恨的。那张卡，不过也是还了他住了他们家这么多年罢了。

一开始就断送方知有的希望，日后杀他时，方知有又有什么好怨恨的，杀了他一命抵一命就是了。

——

那晚之后，两人没有再见过面。隔着门扇，方知有依旧每天清晨会来跟他请安，他一如既往待在竹舍里不曾出门。唯一不一样的是，方知有不会再粘着他，每日上完学堂习完剑之后就往静溪峰的方向跑，待到深夜才回来。

院里的桃花藤蔓秋千床榻上落满了桃花，自那晚之后，路听琴就再没有躺上去过。

他没有感受过温暖，也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可没有人告诉过他，喜欢一个人要被这么剜心。

路听琴躺在一根手臂粗的桃花枝上，手里拿着坛从许赞那讨来的忘忧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入口极甜，约莫五秒的时间，却又极苦。

忘忧忘忧，何以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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