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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
齐军在原野上扎营休息。
草草的就着马肉热汤吃完一块干粮后,田冀、田礼、田单、张侧围着篝火席地而坐。
田礼沉重的道:“公子,臣刚刚稍稍清点了一下我军人数,情况很不容乐观,现在我们只剩下三万左右的将士了。其余三万人,从溡水逃亡的时候,就溃散了不少,其后,我们被燕骑追上,让燕骑追杀了十余里,死伤不轻,也有大量士卒走散了。
幸好我们之前打残燕骑,这才提振了士气,才让后面逃亡的时候,将士逃亡的数量大减。”
田冀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口热汤,然后又往篝火里加了一根柴。
田单见状,摇了摇头,叹道:“三万大军,恐怕情况没有这么乐观。
之前我军中了攻心之计,将士们之所以没有大规模逃亡,一是我们打赢追来的燕骑,二是我们一路狂奔,将士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
可是,今夜就不同了,夜深人静,惹人深思啊。”
张侧闻言,叹道:“田将军所言甚是,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情,长夜孤苦,心念父母妻儿啊!
等明日出发时,我们还有两万士卒就不错了。”
此言一出,田礼脸色一变:“这···这该如何是好?我们一共才在广益坚持了六天时间,而谢子五天前才从广益出发去淳于布防,广益距离淳于有三百里左右,即便谢子轻车疾行,昼夜急进,也需要两天多时间,这样一算,谢子在淳于才准备了三天,算上燕军杀到淳于的时间···
谢子只有八到九天的时间布防,而且其中还要算是淳于城征召百姓的时间,这样一算,如果我们没有带去足够的将士,淳于城可能···”
说着,田礼有些坐立不安的道:“公子,淳于恐不能守,臣建议,咱们改道去高密,守潍水南道,弃淳于以及潍水北道。”
田单张侧闻言,都没有说话,全把目光放在了田冀身上。
此时,田冀还是没有说话,再次往篝火加了一根柴。
对于军队可能会崩溃四散的事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强如千古无二的项羽,在中四面楚歌这种攻心之计的时候,十万大军也在一夜之间溃散了。
又如忠义无双的关羽,人格魅力天下瞩目,在节节胜利的情况,一旦荆州失,再中吕蒙的攻心之计,数万大军也在短短数日之间骤然崩溃了。
而现在,他的情况更遭,他在军中的威望远远不如项羽,人格魅力也远不如关羽,再加上他父王这些年的操作···
咦??????
一想到他父王,田冀突然想起来,临淄失守这七八天,他父王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
当初,他听说父王往南边跑了,但是他问过广益司马陈豪以及从安平赶来的田单,他们都说父王没到过广益以及安平,甚至,连东阳淳于都没有他父王的消息。
那他父王跑哪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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