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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莹的手瑟缩了下。

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他背靠着大门，无力地缓缓顺着门背，瘫坐在地上。屋内传来傅莹歇斯底里的哭声和房客小姑娘开门安慰的声音。

今天的事情以后，他的形象想必在她口中会变得更加十恶不赦吧…

宋明煦抱膝，蜷缩在地上，他张大了嘴，想要放声大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支离破碎的气流声。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窒息的缄默，无声的抽泣，没有任何声音，独留他一个人，任凭泪水打湿衣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仔细回想起来，宋明煦为数不多的流泪，十有八九都是因为傅莹。

袖子上粘上鼻涕和眼泪，宋明煦万分庆幸自己带了纸巾，屋内傅莹抱怨的声音时不时地穿出，宋明煦踉跄着起身，仓皇而逃。

他用执着烧死了所有的幼稚和任性，那片荒野慢慢长出了理智冷漠和清醒。

宋明煦精神恍惚地走在路上，行走的路人都对他投来各色的眼光，还有人上前来问他：“你没事吧？”被他摆摆手甩在身后，周遭的声音全都模糊不清，脑海里交织的全是傅莹曾经的一言一行。

“你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你要把自己当成孤儿！你和别人不一样！”

“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子女的义务就是听话！”

是我错了吗？是我不够好吗？在无数个孤身一人的日夜，反复陷入自我否定，最终，演变成了自我厌弃。

温润粘稠的液体顺着脸庞流下，他伸手一摸，入目的是刺眼的红。

难怪路人的眼光那么奇怪……

他潦草地擦去脸上的血迹，如果有一面镜子，他会看到自己的脸上，脏乱地散布着干涸的血污。

宋明煦盲目走了很久，不知怎么走到了很早以前，父亲还在时，一家三口住过的老城区。

这里坐落在一众高楼大厦中，与周围格格不入。宋明煦循着记忆走进去，里头的小巷道还是一样错综复杂地能让人迷失在里面。楼上窗户里的灯光映出晃动的人影，张牙舞爪的投影在地上扭曲着。

由于各种整改和翻新，许多建筑已经面目全非，宋明煦还是找到了曾经住过的老房子，里面晃动的人影宣告它有了新的主人。

一度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

头顶上的血时不时还会渗出，宋明煦有些四肢无力，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不知怎的，他掏出手机，随手仰头拍了一张照片，四处乱拉的电线和两侧的楼房，把本就不多的天空分割得乱七八糟。

他编辑了一句，配上图片，点击发送说说。

宋明煦：人类的悲喜从不相通，但夜晚会包容所有的眼泪和委屈［图片］

一看就非常中二非主流，宋明煦空间的好友点赞评论音不知疲倦地响起，他瘫坐在巷口的台阶，听到了一声特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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