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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烛光下,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天已经很晚了,客人已经歇息了,可是这个主人却还没有睡意,他一直坐在那里,不看书,也不做其它的事情,就这样坐在那里,沉沉的,似乎有什么心事,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烛光微弱的火苗跳跃着,照在他脸上,照在四周的墙壁上。
屋里暗淡不清的一切,因火苗的跳动而显得更加的诡异。
一个佣人走了进来,俯在他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什么,这个男人“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大踏步走出房间,疾疾地走,七拐八转走到一偏僻房间前,他推门走了进去。屋里早已有一个黑衣人在那里等他。
黑衣人见了他,向他下跪行礼,“主人!”
他挥手,“起来!”
黑衣人站起来。
高锡轼:“怎么样?”
黑衣人:“启禀主人,这次我在南方待了很久,一直在施府打探,可是……”
高锡轼紧张地看他:“可是什么?”
黑衣人:“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小公子的线索。”
高锡轼:“……”
黑衣人:“多年前,南方发生瘟疫。施府的人举家北迁,那些旧有的佣仆走的走,死的死,留下的几个旧人也都是不知情的。现在施府几乎都是新进的佣仆,多年的旧事就更没有人晓得了。”
“我也在施家的几个年轻小辈中仔细打探观察,可是却始终没有年龄相符合的男子。”
“主人,”他看见主人如此失望,面部表情极其痛苦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但是……
“主人,我看小公子他……”
“也许……”
高锡轼:“也许什么?”
黑衣人:“也许……”
“唉,主人,你找小公子已经找了这么多年,已经派了好几批人去,可是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我看……”
高锡轼大大地睁着眼睛瞪他。
黑衣人目光闪烁,回避着主人的目光,低声叹口气,垂下头不再说话。
高锡轼一直瞪着他,良久才移开目光。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些,但是,他还是不得不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自己的孩子,在最危机的时刻,为了让他活下去,把他托付给施府里那个心地最善良的男人。
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他,却竟然被定以叛国罪而沦为最卑贱的囚奴!
自己尚且不能自保,被人任意买卖打骂,甚至悲惨地被虐死,又如何能够保护那脆弱的小孩!
那个自己的亲生儿子!
自己苦苦寻找了多年的孩子,他那苦难而善良的养父被迫离开他的时候,他也才仅仅六岁。
在那冷酷残暴如同地狱般的府邸里,没有一个人保护照顾他,他又怎样,又怎能生存下去?!
明明知道,寻找的结果,就是如此令人绝望,可是却又那么不甘心,止不住地一次又一次派人寻找打探。
可是现实却那么无情而残酷,让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痛苦,幻想的破灭……
此番的痛苦,如刀扎在心上,鲜血淋漓,痛苦得颤栗,痛得无法呼吸!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这些无情,还可以勉为其难的坚强。可是他的孩子的母亲,那个柔弱的女性,又该怎样来面对和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她苦苦思念,等待期盼了十多年的孩子,也许,也许在多年前就已不在人世。
此生,也许根本就再也没有机会再与他重逢,再也不可能有再次见到他的那一个时刻了!!!
男人的心是如此的沉重,他沉闷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黑衣人见主人如此难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高锡轼无力地挥挥手。
黑衣人向主人施了礼,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子里就只剩下这个男人,这个可悲的父亲,可悲的孩子母亲的男人。
没有找到孩子,让他失望痛苦。
可是,更让他难以去面对的,却是那个女人,
孩子的母亲。
自己该怎样去面对孩子的母亲,怎样去告诉她,告诉她这痛苦的消息?!
此时的他,面对命运的折磨与玩弄,这个强悍的男人,他是如此的无力。
…………
高锡轼在黑夜里的高府曲曲折折地走着。
一身宽大的黑袍,浓密的胡须,苍白的脸。
阴暗的路灯下,他的影子投在地上,紧紧地跟随着。
黑色的影子随着他的走动,在灯光和月色下被拖得幽长,显得诡秘,阴暗而压抑。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继博!”
高锡轼一怔,抬头看去,见阴暗的走廊尽头站着一团黑影。
那个黑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在一片阴暗中,显得就像一个幽灵。
高锡轼感到此时心的下沉。
此刻,他是极不愿去面对那黑影,但是,他却又不能不走过去。
他的双脚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步子挪动得又重又慢。
他不敢抬头看那黑影,他害怕正视那双眼睛。
但是……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他慢慢走近黑影。
黑影一动不动,原来是一个穿黑袍的人。
高锡轼抬起头,然而,他没有看见他所不愿意看见的那双眼睛,也没有看见这个人的面部。
它们被一层厚厚的黑纱罩住。
黑纱从这个人头上的长宽缘帽周围垂下来,遮住了这人的面庞,让人看不清他是谁。
然而,他却看得清别人。
他直直地瞪着向他走来的男人,等着这个男人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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