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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叶安才发现原来司农寺已经出了问题,而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本应该是集权的衙门,权利却全部被分了出去,作为主官的司农寺少卿在各职司官员眼中只是一块行走印章而已。
难怪之前范子渊想要做事,却只能无所事事,他手中的权利大部分被下面的官员给分割了,而少卿看似总管一切政务,但实际上却连监督有时都做不到。
叶安原本以为自己在司农寺会面对繁忙的政务,而现在他才知道司农寺中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于外部的压力,而是内部的一盘散沙!
好歹也是朝廷的重要衙门,司农寺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答案只有一个,冗官的问题已经开始出现,官员太多就会出现大量无所事事的官员但这是后期,前期就是大量的小官开始占据官位,尸位素餐。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干,而是在干了的同时,积极的以权谋私,账册不清,文书不整便是最好的反应。
叶安盯着眼前薄薄的一张纸缓缓道:“也就是说京中司农寺除了那些没人在乎的官署外,就是个空架子?!这纸上给我的数字是哪来的?有何意义?直接奏报圣人便是!”
隐隐察觉叶安要发火,周光祖对四周的刀笔吏使了个眼色,果然几人立刻起身关上门窗,齐齐的站在叶安的几案前道:“回少卿的话,司农寺中唯有诸屯的事宜还在寺中,其余诸监、署皆以各归其政,九成宫总监、京都诸宫苑总监、京都诸园苑监皆在宫中,苑四面监之权在四京府衙……唯有司竹、诸屯还在在司农寺的管辖之内。”
叶安终于明白为何刘娥会让自己担任司农寺少卿了,为何会让自己进行良种的推广了,眼下的司农寺就是一个空架子。
仅仅保有的俩个职司一个是司竹、一个便是诸屯。
司竹掌植竹、苇,供宫中百司帘篚之用,岁以笋供尚食,就是扁竹帘,竹席,供应竹笋的。
而诸屯的权利则稍大,但更多的是实务,如掌营种屯田,句会功课及畜产簿帐,以水旱蝝蝗定课,屯主劝率、营农,督敛地课。
也就是说大宋田地里的事情是司农寺负责的,还要核算完成程度以及畜牧业的产出登记造册,同时还要根据每年水灾旱灾蝗灾等原因导致的减产进行预估,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劝导农人,派人下地亲自教导农人种植,以及监督实施的情况…………
好家伙,现在的司农寺简直就是个打杂的存在,所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全部交给司农寺来做,那些稍有油水的差事早已被划分走了。
再加上大量的小官存在,权利架空之下,叶安这个司农寺少卿想要查账都是难于登天。
透过窗户看向范子渊的签押房,除了几个小吏在那里“小猫钓鱼”般的晃着脑袋,主位上空无一人,叶安便知道范子渊这货为何到现在也没出现了。
随手把面前的纸张撕碎,叶安看了一眼周光祖道:“这些你们早已知晓,难怪昨日饮宴时司农寺上下大小官吏皆是不以为然,认定了本官难以坐稳这司农寺少卿的位置,手再长也伸不到他们那里是,左右不过是少了些公使钱而已,是吧?!”
几人微微点头却不敢言语,这就是司农寺的现状,为何没有正卿?还不是把一个正卿放在司农寺太过浪费人才了,也是对高官的羞辱…………
叶安回想起自己之前在司农寺当值的细节,这才发现所有的政务几乎都是简单明了的那种,所有的文书皆是规规矩矩,有章有程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此看来,那些文书都是下面的官员为了应付自己而刻意让经验丰富的刀笔吏仔细书写出来的,至于到底有没有执行,执行程度如何,自己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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