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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他看着我。

我拿出那封已经红的发暗的血书拿给他。

他只看了一眼便藏进了怀里。

“不！不会的！阿离她不会这么心狠的！”

我轻叹。

“陛下，她确实不过心狠，但凡她心再狠一些，索性不去管你，或许也不会落此地步，这封血书，当时你看都没看就联同那蛮夷女子将阿离一纸流放，听到押解卒子死了，想都没想就下缉杀令，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帮她的百姓民众，一律按谋逆处死，那时候你想过她的心吗，她心有多痛你想过没有，你杀了每一个帮她的人，像她这么大忠大义的人，你让她背负这么多条无辜的生命简直就在要她的命，现在她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应当满意才是，凄凄惨惨又没人看到，她看不到了，她生前为了得到你的一丝温存，情愿装疯卖傻。她装疯卖傻有你这个观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乐得其所让他演着取悦你，现在呢，她不在了，你演给谁看——”

话未毕，他昏了过去。

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怕阿离若还在会埋怨我。

天色不早了我倒了碗清酒，

王上醒过来了，我坐在案边。

他静静躺在那里，睁着双目，面上无多少表情。

我走了过去，

“王上......”

“子故。”

“臣在。”

他慢慢坐了起来。

“陛下。”

“把那碗清酒给我。”

我递给他。

“陪我去一个地方。”

乘着夜色，我陪着一国之君披着斗篷驾着马前往荒郊之外的皇陵。

来至阿离的墓前。

他缓缓下了马，慢慢解去斗篷。

他轻轻蹲下面对那冰凉的墓。

“阿离，我来了。”

我看着他。

他慢慢闭上双目，将额贴上碑面。

“我可怜的阿离，我心狠的阿离，我绝顶聪明的阿离，对你不起。”

我看到一国之君对一碑哭的浑身发颤。

“阿离，我好想你......”

“那日自你流放我便后悔了，看着你的背影我的心都要疼碎了，你说说你怎么不回头看看我，你哪怕回头看我一眼，说一句，王上恕罪，我立马就会——”

“事已至此，王上，你节哀。”

“子故，你在怪我。”

“我当然怪你，我好好的阿离好好的给你，你还了我一方石墓，我怎能不怪你。”

我慢慢蹲下，将那卷锦囊和书信递给他。

“人活着的时候说话你不想听，死后写的信你看吗？”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看到夺举世珍宝似的将信封夺了过去。

这人就是贱，非得等到失去才珍惜，活着时强递上的谏信无数比不上这死后的托付信封一副。

他看完双手颤抖着将信封贴进胸口。

“人连绝笔都在替你想退路，楚定萧，你真不是一般的狠心。”

他看着信封闭紧嘴笑了，眼泪倒流的真实。

我抬头望着凄寒的夜空，缓缓闭上了眼。

“现在为时还不算晚，你还没有把她给你打的江山败光。”

他握着我的手，

“子故，谢谢你。”

我愣了愣。

“我不是帮你的，我是帮傻丫头的。”

他转过身，在陵墓前跪下。

“我楚定萧今日在此发誓，皇天为证，后土为鉴，楚定萧自今日起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并此生只有穆商离一位夫人，若二者有一违逆，罚我五雷轰顶惨死不得善终。”

他抽出佩剑割下一缕发丝。

将其埋在陵墓之旁。

细雪纷纷，

月夜开始饶起浅浅寒风。

“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到白头，看来连老天都惋惜你们没有白头。”

北国冬冷，街头巷尾百姓都热闹的挤在一处。

暖暖冬阳里，我和王上乘舟来至湖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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