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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疑惑地抬头，正要问是什么布置，便见娄先生正色道：“我来，是代表整个暗署交给你一个任务的。”

十二诚惶诚恐，不知道暗署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任务委派给自己。

“娄先生请说。”

娄先生扶着十二站起来，和蔼道：“若你顺利完成任务，便是立了大功，暗署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酬金，并且从此以后，在簿子上画去你的名字，天高任鸟飞，你再不必受暗署规矩的束缚。”

十二一喜：“当真？”

“自然当真。”

娄先生说：“你可知为何你会被派到督公身边？”

“属下……属下抽中了代表督公的玄色签子。”

“你倒是印象深刻，但实则不然。”

十二更加迷惑。

娄先生一脸郑重：“你是暗署精心准备的一把利刃，养你千日，就是为了这一刻为民除害。”

十二一怔，“为民除害”这四个字委实太过沉重。

她仰起头，只见娄先生的神情变幻莫测。

他缓缓开口：“杀了蔺珩。”

十二脚步沉重，走走停停，一路发呆。

她很迷茫，一方是抚养她长大的地方，另一方却是那个人，他待她很好，他送她簪子，给她做饭，他替她庆祝从没有人在意的生辰，他温柔笑看她的那双眼……

娄先生的话回荡在她脑海里：“蔺珩为人警惕，这任务只有你可以做到，你在他身边蛰伏了这么久，到了该效力的时候了。

“你还没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你想想看死去的左都御史，再想想自刎的锦衣卫前指挥使，你还不明白吗？他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王上心善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被他所欺瞒，但你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还看不清吗？他运筹帷幄这么久，绝不会满足于现状。王上宠信他便也罢了，居然还提出想要立他为王？世上第一个太监王上？简直荒唐！”

十二晃神，第一个太监王上吗……

娄先生谆谆诱导：“我们暗署是王族娄氏的后备军，誓死保卫王族的利益，怎可容许他一直猖狂下去？蔺珩揽了大半实权，所做的桩桩件件都是在铲除异己，待王上一薨，雍国说不定真会落入他手里……他羽翼已丰！”

她下意识地替蔺珩争辩：“督公和王上关系极好，应该不至于夺位才是。”

娄先生冷笑：“他巧言令色讨得王上欢心，他是不夺位，他要王位主动向他倾来。”

……

“在想什么？”

十二手一抖，墨汁洇成一个偌大的黑点：“没什么。”

蔺珩瞥她一眼：“笔画顺序错了。”

十二赌气丢了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属下在想，何时能练好字，何时能抄完那一百遍《金刚经》，还掉欠您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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