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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十二寻了个机会去找蔺珩。

蔺珩很忙，经常三五天不在府内歇息。奉承他的人很多，他虽不在府上，却有无数人把礼物送来，好在这位雍国新任王爷面前示好一番。而他眉宇之间的矜贵之气也越发浓重，他本就是有资格称王的人。

于是，她只好长话短说。

按暗署的规矩，暗署隐卫的任期是两年，两年结束后，便换到另一个地方去。每换一次，她便能成为级别更高的隐卫，只要勤奋努力，迟早有一天可以升到暗署长官的位置。十二没有这么大的目标，她觉得自己在蔺珩这里已经赚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娄旸垮台后，蔺珩本打算取缔暗署，可那么多无家可归之人无处可去，于是暗署交给了在慎德将军身边屡屡立功的一百〇七掌管。

一百〇七与十二关系交好，爽快地替她画去了名字，要知道，之前想去画去名字，除非替王族娄室立大功。

她想通了，两年早到了，她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日，她从蔺府离开后，就是自由之身了。

蔺珩望着她静默了很久，老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

十二一一与大家作别。

她已经攒了一百多两银子了，她拿超出的一部分银子替每个人都买了礼物。

给进宝公公的是金饰，堆金和积玉的是一套厚厚的被褥和一身过年时可以穿的新衣服，其余侍卫和侍女是轻便舒服的鞋子，连任臻都有一根成色很不错的玉簪。

唯独蔺珩没有。

她忙忙碌碌送完全部礼物，正要回房，却看到蔺珩站在她屋外等她。

昨夜刚下了雪，停了几个时辰后，雪又开始下。他一身白色大氅立于雪中央，雪落于他肩头、发梢，仿佛与天地融为一色。

她不由得脚步放轻，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幕。

听见动静，蔺珩回头，极平静地看着十二，他摊手：“我的东西呢？”

没料到他今日这么闲，不知是谁通风报信了，他居然有空来兴师问罪，十二怔然：“您不是什么都不缺吗？”

蔺珩冷淡道：“我不缺，你便不送了吗？”

十二犹豫了一下：“我只有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崭新的荷包，上头绣着两朵简单的玉兰花，看得出绣工进步了很多。

“是打算送给任臻的？”

十二慌乱：“当然不是！”

她的脸情不自禁红了一红，低声说：“我想拿这个，跟您换之前那个。”

蔺珩接过她的荷包，盯着看了许久：“哪个？”

“就是之前您从我这儿抢走……啊，不，是我之前送您的那个，”十二比画着，“那两只鸳鸯绣得很糟。”

蔺珩坦然回她：“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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