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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书房门轻声一响，他才侧过身，见到手中拄着拐杖的戚楚锋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戚楚锋虽年纪轻轻，处事却极为老辣成熟，年轻时候李行鸫还能从他脸上窥到一些情绪，可如今他就如同敛了所有锋芒的利剑，就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李行鸫，此时也难以轻易地从他脸上窥出半些真实的想法。

“锋少爷，今日天晚了，要不先宿在大宅吧，”李行鸫语气和蔼，目光带着从小就见惯了的温和，“明天早上，我让厨房备上鱼羹呢。”

书房的屋内光线不是很亮，半开的书房内透着一束暖黄的灯光从戚楚锋身后打过来，似乎将他锋利的轮廓都映得柔和了些，戚楚锋抬手看了表，道：“不了，还有事。”

李行鸫神情稍显失落，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笑着道：“再忙可别忘了还要照顾身体，按时吃饭。”

戚楚锋点了点头，手里拄着拐杖，右脚稍稍垫起，走路时只要不认真看，就看不出他的腿有何问题。

李行鸫将他这个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正想跟上去说点什么时，书房内陡然传来戚振的声音，“老鸫头。”

李行鸫脚步一顿，目送戚楚锋下楼后，才转身进入书房去见戚振。

戚楚锋从书房出来之后，神色不辩喜怒地出了大宅，门口处，赵杰正在车边等他，见他出来了动作利落地打开车门。戚楚锋一矮身进后座，赵杰将车门关上，绕过车，走到驾驶座旁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

不多时，载着戚楚锋的车很快从庄园内驶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了，二楼一处窗户前，被掀开了一道缝的窗帘被拉得更大了些，露出戚振那张有些苍老，布满细纹的脸，脸上的表情一反方才老顽童的模样，沉静地如同古朴的雕像。

在他身后是同样一言不发的李行鸫。

好半晌之后，戚振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老鸫头啊......”

戚振看着厚重的窗帘上的花纹，布着粗茧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将窗帘拉开，接过李行鸫递过来的束帘挂上，语气说不清是喜是怒，十分平静道：“你对锋儿的选择怎么看？”

李行鸫安静异常，没有出声，戚振也没有着急得到回复，等他将窗帘都挂上后，才伸手推开窗，秋日夜间特有的凉意随着打开的窗户扑面而来，倒是令人鼻端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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