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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借口
问心阵外,叶沉戈在此等了不知多久,密不透风的雪幕中终于有一玄色人影缓缓走出,他眼底犹疑不安顷刻溃散,紧锁的眉头也被拂面而来的夹雪风抚平。
重殷朝叶沉戈露出一个明朗的笑,仿佛无事发生。
叶沉戈也默契地没有多问。
二人继续向上跋涉,行至此处,浮云已被踩在脚下,再遮不住前路。
豁然开朗后,昆仑山巅已在目之所及处,只要他们想,稍稍一提气便可飞身而至。但二人反倒放慢脚步,神思清明,呼吸绵长,一路欣赏周边雪景,心境亦随之通透。
上山之路,如一场超脱凡俗的修行。
最开始植被是人,愈向上走,所见愈稀少,至半山腰时,已寥寥无几。
而这寥寥无几中,能不被脚下凡俗所惑,误以为己身登临绝顶而止步不前者,又是屈指之数。
屈指之数再向上修行,前路云遮雾绕,幽幽难明,漫天风雪摧折,飒飒不息,至此开始知晓天高地厚。
唯见天地之浩大,方识己身之微渺。
有人怀畏心,生退意;有人抱敬意,潜修行。自此差距,别若云泥。
再往前行,便是炼心。
平生所贪,所嗔,所痴,各色执迷之相,由入阵之人亲手从心间拔除,走出迷障。
至此,大道之行,再无挂碍。
从上山到破阵,仿佛历经修者一世,重殷闭目感受自己此刻波澜不惊的自然开阔心境,不由慨叹:
“难怪世人提起昆仑山,都说它是昆仑仙山,仙人居所。每上来一次,我都觉得自己是旷古绝今的天纵奇才,唯一限制我立地飞升的就只剩修为。因此第一次上山后,还提心吊胆了良久。要知帝君修为如此深厚尚且未飞升离去,我要是提前他一步——没人给他养老倒是其次——他该多没面子啊。”
叶沉戈被这天纵奇才一句话从超脱外物无欲无求的心境中拉回凡尘,转了转眼珠子,无情回道:
“这不是你修炼偷懒四处摸鱼的理由。”
重殷反唇相讥:“一个地上滩着扶不上墙,一个锅里躺着翻不了身,你躲的懒就比我少了吗?”
叶沉戈不甘示弱翻旧账:
“我纵然躲懒也躲得规规矩矩,不比某人成日走鸡斗狗,逛花楼熟门熟路,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来勾搭学宫同窗!”
重殷跳脚:“我什么时候走鸡斗狗勾搭同窗了,你说清楚!”
“这么说你不否认逛花楼?”叶沉戈沉默两秒,忽然瞪大了眼,语气委屈得仿佛重殷是个抛妻弃子负心薄幸的绝世人渣。
重殷:“……我说重岚带我去的,我俩一个只吃饭一个只听曲儿不做别的你信吗?”
他越说越气弱,虽然这确实是实情,但说出来后,其实连重殷自己都不怎么信。
尤其其中还有个毫无人品可言的重岚。
叶沉戈哼了一声,算是将此事揭过。
“那勾搭同窗又算怎么回事,在我的记忆中,我从未……”
叶沉戈侧颊微鼓,看上去依旧有些气呼呼的:“他们说,从前赵呼晴之所以与你打架,是因为他约你月上柳梢时分去学宫东面的湘竹林中,你当时和我看了一夜烟火,第二日学宫内便疯传赵呼晴求爱不成惨遭你拒,从此因爱生恨恨上了你。”
重殷回忆片刻,发现还真有这么件事,不由嘴角微抽:
“赵少主虽男生女相,可他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你要不要听听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不等叶沉戈回应,他便扭头去看云,眼神同记忆一道变得悠远,
“夜黑风高,鸮啼阵阵,赵呼晴一纸战书约我当夜子时于湘竹林中一决高下。我欣然应允,单刀赴会,当然,为了躲夫子的唠叨,我下午就进去找地方睡了个觉。”
“待我醒时,才黄昏时刻,离子时还早得很,但赵呼晴却早早进入竹林中,低声与什么人说话。他声音太低,我离得又太远,因此没听清具体内容,唯一听到的一句就是什么重殷一过来就什么什么,然后他摔杯为号然后什么东西就会出来。”
“我那时才恍然大悟赵呼晴这小子不讲武德,打架就打架,我一个人赴约他却带一群人揍我,真是好不要脸!”重殷说到此处,依旧难掩愤慨,随后摊手道,
“然后我放了他鸽子,蓝封那夜子时和你在房顶上还碰巧欣赏到了一场烟火,根本没去赴约。”
随后第二日,便有赵呼晴与重殷夜会的桃色流言传出,任凭重殷磨破嘴皮子解释他们是约架也根本没用。
约架之事只他和赵呼晴知晓,赵呼晴因流言不堪其扰,仿佛亲眼看到是重殷满学宫传播似的,碰上他则冷嘲热讽,阴阳怪气,那白眼翻得重殷都怕他当场厥过去来一场即兴碰瓷。
重殷不是没尝试过同他摆事实讲道理地解释,但他越解释赵呼晴就越生气,证据甩他脸上他也不听,一生气就开始胡搅蛮缠形如疯癫。
那时重殷也年少气盛,远不如现在这般……能屈能伸,心道你赵呼晴是冥王冥后宠着长大的难道我重殷就必须忍你?谁还不是家里的小宝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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