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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奴隶

“你和叶沉戈在云崖城那些破事儿，我都听说了。”

赵呼晴支着额头半倚在贵妃榻上，发丝散乱，笑容玩味，秉承着一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式，甫一开口就将重殷雷得外焦里嫩。

什么叫，他和叶沉戈那些破事儿？

重殷回忆在云崖城时那段不断被人误解他和叶沉戈有一腿的时光，下意识做出解释：

“你别多想，我和叶沉戈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语气坚定不移，话音铿锵有力，看赵呼晴的眼神里也闪烁着赤诚无匹的光芒。

就算他不要清白，傻小子还要呢。

赵呼晴要是实在不信，那他……也没办法。毕竟自己现在这具身体修为实在不高，也不可能对他进行物理说服。

然而下一秒，赵呼晴却柳眉微蹙，语气莫名其妙：

“什么多想，我说的不是你被叶沉戈捉住囚禁然后趁机逃走的破事么？”

重殷：“……”

哦，那没事了，原来不是赵呼晴言语下流，而是重殷思想龌龊。

重殷清咳一声，见赵呼晴仍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久违的羞耻心竟将丢下的脸皮悉数拾起重新糊回脸上，他立刻施展无理取闹大法打偏赵呼晴思绪：

“是啊，我被叶沉戈抓到，然后逃了。就是这样没错！怎么你有意见？”

他说到此处，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愤恨、不甘、及被人当面揭穿的恼羞成怒等种种神色，展现出的也是一副阴沟翻船不堪回首的模样。

真得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赵呼晴的重点果然歪了，如重殷预料中一样，他感受到了冒犯，只不过生气的重点歪到另一个更有灵性的话题上：

“你居然又为了他吼我！”

重殷：“……”什么叫“又”？

重殷一时间竟也跟不上赵呼晴诡异的思路。

“别忘了你们已经决裂了！”

“……”

见重殷不说话，赵呼晴自以为踩到了他痛点，乘胜追击：

“怎么，不继续喊他傻小子了？”

说罢又嗤笑一声，半嘲半讽地补充：“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觉得他是个傻子，他从前不傻，现在在世人眼中更是不折不扣的疯子，发起疯来连重一都怕他。这次算你走运，不然再被刨一次坟什么的，那可就真是太好笑了。”

说到此处，还极欠揍地鼓了鼓掌，笑容愈发肆意，仿佛已经看到了重殷被刨坟鞭尸的场景。

重殷早就习惯赵呼晴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在脑海中将他口中说的删减置换一番换成人能听的话后，心平气和地道：

“你滚。”

赵呼晴果然黑了脸：“你若是想瞒着叶沉戈去妖界，就必须求我，这么不客气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在重殷开口之前又抢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苏云九的算盘。苏云九虽然是个奸商，但做生意的基本道德还是有的。他既然刚和你交易完就敢把你卖给我，说明你我之间至少有一个相同的目的。”

“而我一共就让他帮着办了两件事，其中一件还是找你。很显然你不可能恰好也在寻我，那就只有另一件事了——你要去妖界。”

重殷听完赵呼晴口齿清晰的一通分析，没承认也没否认，面上也无任何被揭穿目的的错愕与羞恼。

瑰丽的凤目与明亮的杏眼两厢对视，一个深邃如湖，其上被淡雾笼罩，教人永远看不真切；一个锋锐如刀，饱含极强的攻击性，让人不敢忽视。

慢性子拖死急性子，最终赵呼晴先败下阵来。

他略微有些挫败，在重殷过分平静的双眸注视下，觉得自己仿佛演了一场独角戏，唱得还是丑角。

不过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时重殷求他，他站主导，立刻从这种挫败情绪中抽身，重新弯起唇角，居高临下，老神在在地垂眼看重殷：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重殷，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重殷也笑，凤眸半弯，仿佛盛了无限情意，让自己显得温文有礼：

“我说，您滚。”

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客气，试探性地加了一句：“请？”

赵呼晴生气了，重殷笑了，于是赵呼晴拍了拍手，重殷笑不出来了。

赵呼晴果然还是从前的赵呼晴，秉承着单挑不如群殴的原则，让十几膀大腰圆的侍女将重殷团团围住，反绑起来。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别这么小气嘛。”重殷在硬刚与认怂之间，选择暂时成为一名俊杰。

他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在自己住的屋子里布禁灵阵，每日耗费上万灵石，果真奢侈。

关键是，在这阵中，重殷用不了灵力，赵呼晴同样也用不了，那些婢女也是。

也不知赵呼晴图什么。

赵呼晴笑得脸颊两侧都染上一丝艳丽薄红，快意道：

“多年未见，看到你变得这么废，我就放心了。”

重殷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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