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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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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意在牢里是真的无聊，他在这里面待着，地龙烧着，根本不知道外面如何的风雪交加，这个身体一天比一天无力，不过并不能阻止他的手欠。自从鼠兄发现了他这么手欠之后，每天就使劲儿地往墙角躲，以防被他抓住尾巴倒吊着晃。

“鼠兄，过来过来。”谢如意手上拿着一根稻草，诱哄着它。

“吱吱吱~”那只成精儿的老鼠转头继续蹲墙角。

“天气乍凉人寂寞，光阴，咳咳咳~光阴须得，须得酒消磨。”谢如意见那只老鼠不理他，只得拿着稻草，直接躺倒在地上吟诗作对，“小二，给大爷来，来壶好酒。”把手脚都摊开来，一手在空中乱晃，“夜深方独卧，谁为，拂尘床。美人，快来给爷侍寝。”

谢如意已经觉得自己都已经癫狂了，他就是那风流的浪子，流连于花丛之中，却是片叶不沾身，叨着叨着就又开始唱：“智者看山，山如画，仁者乐水，水无涯。咳咳~从从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细雨，咳咳~细雨朦胧，小石桥，春风荡漾小竹筏。夜无明月，花独舞，腹有诗书气咳咳~气、自、华。”

谢如意就真的像喝醉了一般没了正形，在地上翻滚，把原本就不干净的白衣给弄得更加地脏兮兮。又把一头原本就如枯草一般参差不齐的头发揉成如鸡窝一般。

“袅袅城边柳，青青陌上桑。提笼忘采叶，昨夜梦渔阳。”捻起了兰花指，“郎君呐，奴家这厢有礼了……”唱到一半的戏文被门口站着的人惊得吞了回去，谢如意马上正色坐起来，把鸡窝似的头发捋顺，“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过来了？”

穆莳提着酒菜，忍着笑走进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帮他梳理头发，“在唱春闺恨？”

谢如意干笑两声，“啊，呵呵，就随便唱唱。”谢如意身体不好是不好，但鼻子还是特别灵，一闻就知道：“张记酒坊的梨花白？”说着直接爬过去，拿过酒坛子拨开塞子就要直接喝，被穆莳拦下，以为他又不给自己喝了，很是不舍地看着他手上的酒坛子，控诉道：“我的酒！”

“别喝这么急，你身体受不住。”穆莳把酒坛子放在桌上，把食盒打开，把饭菜端出来，再把两个杯子拿出来，“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不要空腹喝酒。”拿筷子夹菜一口一口喂给他，而谢如意则是一边享受着他的喂食一边给自己倒酒，还颇为好心地帮他倒了一杯。

“小酌酒巡销永夜，大开口笑送残年。”谢如意站起来，一脚还自以为豪放的踩在桌子上，就不怕他把这破桌子给踩塌了，举酒吟诗，还弯腰伸手轻轻捻起他的下颌，“果然美人美酒相伴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别喝这么急，小心呛到。”穆莳无奈，却也任其疯疯癫癫地乱调戏，“坐下来吧，我帮你梳头发。”

谢如意闻言，便坐下，把剩下的大半坛酒给重新封口，藏到桌子下，以防被他带走，穆莳无奈的走到他身后。那只鼠兄见那个讨厌的穆莳离开桌前了，才飞快地窜到桌上，把剩下大半的食物吃掉。

穆莳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梳子，谢如意一看便调笑道：“穆大将军还有随身带着梳子的习惯，果然是粗犷的外表下藏着颗姑娘心不成？”见他不和自己说话，只是仔细地给自己梳理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谢如意出口命令：“帮我挠一挠头皮呗，痒的紧。”

“好。”穆莳帮他挠着头皮，看他舒服得闭上眼睛，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给他挠痒痒，谢如意的头发里，密密麻麻地参杂着大量的灰白的银丝，剩下的黑发也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得粗糙而枯黄。穆莳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凌迟，一刀一刀割下去，死不了，却疼得发麻。如意过了年才二十八，正是大好的年华，可是他却已经没有了青年人该有的活力了，整个人沧桑而疲态缠身。

穆莳帮他梳好头发，从怀里抽出一根发带，小心地给他束在脑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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