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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老汉开始做老卤牛杂面，陈旭搬了两千斤妖兽肉，留下当晚烧烤大会的部分，其余全部装进冰窖。

杏花悄悄打量三女，喜形于色，道：“我儿子真有本事，这么漂亮的女孩都能骗到，还一骗就是三个。你们快快成亲，生多少都不用愁，干妈给你们带娃。”

三女保持沉默，这话题叫她们怎么搭嘴？

陈旭道：“杏花婶搞错了，她们是神殿来的客人。我媳妇刚走，没心情找女人。”

杏花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道：“真是苦了你，好端端的年轻人不能谈情说爱，还要跟人打仗，杀了几万个王八蛋，偏偏保不住自己的媳妇……”

黑屠夫骂道：“那帮该死的古世家杂种，奴役海国那么多年，到现在也不甘心，咱家几代人都是奴隶，好不容易翻身，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做奴隶？小子杀得好！听说你灭了三首，整个秀水城都在夸你，说你是千年一现的大英雄。”

陈旭摇头道：“我为媳妇报私仇，没那么伟大，大家不该夸我，英雄更是受之有愧。”

游初寒轻声道：“总算说了句人话。”

杏花道：“老百姓从不出错，喜欢谁谁就是好人，讨厌谁谁就是坏人。那些假道学说你杀人如麻，他们哪里想过，如果海国被古世家奴役，死的何止这几万人？你干脆利落结束战斗，杀的人多，救的人更多，所以老百姓支持你，你是大家的恩人。”

这话颇有道理，梦笙夫人微微点头，游初寒也陷入深思。

韩老汉端着一大碗老卤牛杂面来到陈旭面前，道：“这是加料的面，第一碗给你，你是海国英雄，老汉我代表秀水城父老乡亲谢谢你。”

陈旭接过面，道：“稍等一会，我要和大家一起吃。”

“很快就好。”韩老汉又做了四碗面，递给池无缺、梦笙夫人、游初寒和微生泪。

黑屠夫急道：“岳父大人，我盼这碗面都盼一年了，别忘了我啊！”

“急什么，客人要紧！”韩老汉瞪他一眼，慢条斯理做了三碗，两碗小的给杏花夫妇，最大一碗留给自己。

陈旭道：“现在开始吃面，慢慢嚼，细细品，想想家乡，尝尝幸福，你们会发现，这是人间第一美味。”

众人埋头吃面，陷入长久的沉静。

老韩想到了周乘洋，杏花想到了去世的娘，黑屠夫想到了早夭的弟弟妹妹……

微生泪想到了灭亡的家族，游初寒想到了隐藏在另一个世界的父亲，池无缺想到了遥远的故乡……

六人满怀感动，默默流泪。

只有陈旭不动声色。

或许是悲伤太多，再多的情绪也伤不了他。

或许是墨夜和“家”无关，那是“爱”，不受老卤牛杂面影响。

陈旭只是觉得这面好吃极了，如此而已。

不止他一个，梦笙夫人也一样，并未被这碗面勾起心事。

陈旭悄悄观察，发现她是个谜一般的女人，可以为游泳池、网球场、竹子水管这些东西大呼小叫，却尝不出老卤牛杂面幸福的味道。

她的表面情绪很外露，喜笑颜开风趣诙谐，但真正属于内心的世界被深藏起来，只有极度的淡漠。

不愧是最接近神灵的人，连性格也向神灵靠拢，对人间情感无动于衷。

陈旭大感好奇，悄然释放一缕精神力，向梦笙夫人袭去，欲测出她的修为。

他觉得这女人深藏不露，可能是他平生所见数一数二的强者。

梦笙夫人喝完面汤，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凑近陈旭耳边轻笑道：“你再对我无礼，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海里？”

陈旭连忙收回精神力，尴尬说道：“我想知道你的修为，没别的意思。”

梦笙夫人道：“慢慢猜去。”

陈旭试探道：“这里离大海几百丈，你真有本事把我丢进海里？”

梦笙夫人笑道：“区区一个六境都丢不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做离上神最近的人？”

众人结束感怀，收拾心情，纷纷回过神来。

池无缺向老韩恭敬施礼，道：“多谢韩老先生，让我尝到有生以来第一美味。”

老韩道：“以后你和陈旭随时可以来我面馆，不论生意怎样，每天给你们留两碗。”

微生泪惊叹道：“真的很神奇呢，一口一口吃面，儿时的场景一幕一幕出现，好像回到老家似的。”

游初寒也由衷说道：“此面天下无双，多谢韩老先生。”

老韩苦笑道：“做得再好有什么用？老周终究是吃不到了。”

他站起身，将炉子锅碗装上马车，正要离开，忽想起什么，对陈旭道：“上回你和老周抽的那种烟，还有吗？”

陈旭从须弥戒里找出自己的百宝箱，里面装着百来支烟，他递上一百支，道：“这是新卷的烟，数量不多，先拿去抽，回头我卷好了给您送去。”

老韩接过烟，拍拍他肩膀，道：“还要谢谢你给我喝那水，虽然肚痛拉稀好几天，后来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十岁。”

黑屠夫笑道：“说起这事就高兴，我喝完那水，简直成了二十岁的壮小伙。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我老婆也成了大姑娘。你们看她，白白嫩嫩多漂亮，整个秀水城都羡慕我。”

杏花一把搂住陈旭，笑道：“到底是干儿子，对干妈就是好，现在我每天有使不完的劲，食堂再忙也轻松自在，比十七八岁时还有活力。儿子你等着，干妈给你物色几百个漂亮大姑娘，让你做秀水城最幸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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