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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愕然，这完全出乎所料。

浮生道：“老化后更换皮囊是后期，前期的我很疯狂，一口气为自己凝炼几百个分身，但分身都没有灵魂，只是一具具健康的肉身，我找来许多男人，让他们和皮囊生育后代，大多都失败了，直到最后遇到一个人族男子，才孕育出完美的后代，也就是一憾。”

陈旭道：“一憾的母亲……是你还是皮囊？”

“是皮囊，”浮生道，“那时我只有一个皮囊，她和那人族男子生活，我从那男子手里得到一部魔族功法，还有魔祖的晶核，长期闭关，潜心修炼。等我出关时，一憾已出生，她成了我最完美的后代，于是我开始专心培养她，直到她成圣。”

“那时你成圣了吗？”陈旭问。

“当然，我的修为已达到十境中期，”浮生得意一笑，道，“我在海底深渊成圣，气息被深渊吸纳，整个迷天星没人知道，甚至瞒过了当时的上神。后来我用同样的方法让一憾成圣，星月二族根本不知道魅族出了两个圣人。”

“好厉害！”陈旭惊叹道，“那可是几十万年前，如果能一直修炼到今天，周乘洋前辈也未必及得上你。”

“按照正常规律，我何止超越周乘洋，成神也没问题，”浮生苦笑道，“但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禁忌，我永远成不了神，即使修成圣人，也会慢慢跌回九境。”

“为什么？”陈旭不解道。

“不知道，”浮生道，“或许是因为用分身孕育后代这种方式，从一开始就有违天道。我让一憾凝炼许多分身，同样和许多男人生育后代，一憾有一半人类血统，她的分身受孕率极低，耗时几万年，损失无数分身，换了无数男人，才成功孕育出十悒。然后轮到十悒，她有四分之三人类血统，耗时几千年，换了上千个男人，总算孕育出百惆。”

陈旭道：“百惆的人类血统最多，生孩子应该容易多了。”

“是的，”浮生道，“百惆的分身和人族男子结合，一千八百年前生下长女千怅，两百年前生下次女千恨。千怅和千恨的血脉无限接近人类，我们前几代的问题都解决了，她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育。所以百惆是一个节点，在她之前都有问题，她之后完美无缺。”

“都有什么问题？”陈旭问。

浮生叹一口气，道：“你难道没有疑问？那些被当做生育工具的男人，他们是怎么想的？”

陈旭道：“他们对你们很不满？”

“何止不满？”浮生道，“我从未对任何男人动情，事实上连碰也不让他们碰一下，都是用分身接触，甚至是没有灵魂的空壳，那些男人和一个空壳生活，只是充当生孩子的工具，不能受孕便一脚踢开，即使受孕也会被我赶到天涯海角，比如一憾的父亲、十悒的父亲，从来没见过女儿，最后寿元到头，郁郁而终。”

陈旭觉得此事甚惨，但也没办法，壮大一个种族，总难免有些牺牲者。

浮生道：“直到百惆抛弃他的男人，也就是千恨的父亲，他指着我大哭大骂，说要诅咒我一辈子，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一生如此不顺。”

“原来你也是个被诅咒的人。”陈旭苦笑道。

“是啊……”浮生长叹道，“那只是最后一个被抛弃的男人，之前还有千千万万个男人，如果他们都诅咒我，我怎能不死？不但是我，一憾、十悒、百惆也同样遭到诅咒，百惆本来至少还能活两千年，作为一个圣人，无论如何也不该死，她完全是被我拖累，承担了我的厄运。”

陈旭故意打趣道：“现在我可以放心抱你了，因为我们是同类，谁也不怕让对方触霉头。”

“倒霉的是你，”浮生笑道，“我的诅咒比你深重得多，你会越来越晦气，怕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个毛？”陈旭握住她的尾巴，轻抚底端的尖刺，沉默良久，面色古怪地说，“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讲？”

浮生道：“你说，能回答我一定回答。”

陈旭小心翼翼道：“你们四人都用皮囊生育后代，那么……你们不会还是处女吧？”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哈哈大笑。

“是不是啊？”陈旭问个不休，一脸的八卦，心想这要是真的，那就打破世界纪录了。

百万岁的处女啊，乖乖不得了，放眼天下哪有第二个？

浮生一本正经道：“我有两种分身，一种是精心凝炼的，和本体完全一致，肉身甚至更强大。另一种是粗制滥造的，只要能生孩子就好，管不了别的。”

陈旭道：“你为什么不换成人类身体？那你遇见乌金独角仙那样的王者气息，也就不会被吓到。”

浮生道：“任何灵魂都需要合适的皮囊，夺舍人类身体，等于把东西放进不合适的器皿，会让我的灵魂过早消亡，根本支撑不到现在。”

陈旭急道：“咱别扯开话题行吗？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浮生一本正经道：“说说你对卫央的看法？他的神之诅咒让你害怕了吗？”

陈旭想了想，道：“怕是有点怕，但卫央实力一般，不至于令我寝食难安。现在想来，他对付浅霜可能只是一种实验，最终目的的朱颜。”

浮生道：“何以见得？”

陈旭道：“卫央在浅霜体内植入诅咒，需要我的情感激发才能生效，说明他的诅咒术并未练到高深境界，必须亲手植入。他说要清除我身边的异族，那么很明显，他要清除的是朱颜，因为我身边除了朱颜都是人类。既然有限制，就不难处理了。”

浮生道：“对，我也想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让卫央接触朱颜，否则朱颜会像月族小公主一样惨。”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在卫央实力提高前杀了他。”陈旭道。

浮生正色道：“如果遇见卫央，我帮你杀他，你千万不可妄动，他是诅咒的释放者，你是承接者，你杀他会引起反噬。”

陈旭有气没力道：“说了一大堆，你为什么还不回答刚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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