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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停云沉默了下来,只要他不回应,就不用面对很多事情。
齐时雨换了个话题,问道:“不知道此间事了,教主打算如何?还是回去教中?”沈停云欺骗仓鸿说自己是朱明教新任教主,齐时雨便顺着这个身份称呼下去。
“当然是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言外之意是自己仍要回去京都。明鉴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非要回去吗?”齐时雨问。齐时雨再糊涂也明白,喻寒依嘴上说着自己可以随时回来,其实一直在防备着自己,京都早都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沈停云如果回去,他们之间就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沈停云躺在榻上,睁眼看向齐时雨:“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呢?”
齐时雨苦笑,确实,自己有什么资格呢?离开应阳以后,沈停云会继续回到京都,过着位极人臣的日子,自己则会留在听雨楼,在蛊虫每月一度的折磨中,日复一日地回忆走错的那些路。
两人如若还有未来,也兴许会正如沈停云留给自己的那句话所言——如若再有相逢日,也不过一笑泯去恩仇,非敌非友,陌生人罢了。
晚点还有一更
梦而已
仓铭葬在了王陵不远处,隔了一座山坡,终究没能和已经去世的父母葬在一处。
春夏之交的夜里,虫鸣处处,萤火微光闪着,原该是吵吵闹闹的,但不知为何却反而更显清冷。
“我倒想看看,你打算怎么让铭儿回来。”仓鸿站在仓铭的墓前,虽在朝着沈停云说话,但眼里却没有分出一寸的目光给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块草草刻了几个字的石碑。
和应阳死去的继承人相比,前朝遗子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故而铭儿的后事办得仓促简陋,在兵荒马乱中草草安葬。
“请殿下给我一些时间。”沈停云说着走向了石碑后面,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应阳的习俗里,死人不会被放进棺椁,而是用特殊的绢布包裹全身后直接埋入土中,意味着死者纯洁无垢地去往另一个世界。
沈停云让人挖开了一小块坟土,直到泥泞的土地中露出了破碎的绢布后才停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清楚,这残破的绢布之下就是仓铭早已腐烂不堪的尸体。
仓鸿舍不得继续看下去,转过身,恶狠狠地说:“若是铭儿没办法复活,我一定会赐给你这世上最惨烈的惩罚。”
沈停云没有对仓鸿的威胁产生任何反应。惨烈的惩罚?还能有多惨烈?惨烈得过居龙殿内被自己最敬仰爱慕的男人日复一日的折磨吗?
他直接倒出了瓷瓶里的东西,齐时雨站在他身边,看见那是一只奇怪的蛊虫。朱明教的蛊虫实在太多,齐时雨也说不好沈停云拿出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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