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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质问
沈浊水的侯府经过修葺又拓宽了四五进,新修了园林,直接与国师府比邻而居。自从国师入京,沈浊水在上朝练兵处理政务之外尽量都会随在国师身边。
奉天大典定在十九天以后,各部都在为此做准备。国师性格安静冷僻,要么在皇宫中,要么在仰天鉴,要么就在国师府,并没有让沈浊水太过辛劳。
“咱们这是天天被当侍卫用啊。”小罗在后方轻轻嘟囔了一句,“成天往返在北大营和京城里,跑路的时间比操练还多。”
沈浊水眸色微顿。
王庆沉默了默,驱马上前,落后沈浊水一个马头:“将军。”
沈浊水偏过头:“怎么?”
王庆犹豫了下:“虽说国师地位超凡,由将军您来保护是天大的荣耀,但是这事细品不觉得更有深意吗?您获封侯爵本是挺高兴的,可回过味来完全是被困在京城,西北军也没了,边疆也去不成了……他们莫非是要飞鸟尽良弓藏,此事将军不能不防。”
沈浊水不吭声,心里叹了一口气。国师入世背后真正意味着什么,是要三缄其口的秘密,他不可能和天下人解释。
王庆声音压低:“四十万西北军里有至少三分之二是真心追随于将军,若您有心……或是只一个默许,三足鼎立便可化为四地——”
“放肆!”沈浊水一声冷喝,“我不过这几日公务繁忙,你们就已经心散成这样了吗!越说越不像话!”
王庆虽见他面色难看,但还是想挣扎几句:“将军,我并非有心做反,只是自古名将除却马革裹尸,少有善终,您要为以后……”
“王庆。”沈浊水一字一顿,声音像淬了冰渣,“我当年封号靖逆,是为了平息一方逆敌。我如今封号奉国,侯号关内,就是为了奉允朝廷,安定关内。落在肩上的是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或生或死或赏或罚,一概不管,你听明白了吗!”
王庆压了压牙,低下了头。
沈浊水第一次说这种重话,面沉如水:“我不管是只有你如此作想,还是西北那里也有类似声音,只要我再听闻此言,不管是谁,立刻军法处置,就地处决!”
王庆面色非常难看,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是。”
他们二人一贯喜欢喜欢凑在一起说赖皮话,插科打诨的,从没有一刻气氛如此沉默凝滞过。
沈浊水心里低叹一声,一夹马腹,冲到队伍最前头。
他干脆利落地斥责回绝了王庆,却不可否认地,王庆的话在他心里慢慢投下一抹阴影。
他身边有王庆怀疑太子,太子身边没有人怀疑他吗?他这些年目中无人,久召不回的种种,殿下现在不在意,以后呢?曾经的无所谓会变成以后的心头之刺吗?
沈浊水的眉心深深地皱了起来,手紧握着马缰,攥出一片青色。
交接的人马刚入京城,沈浊水就看见徐祜艰骑马立在城墙下,满脸急色。
“太安,出什么事了?”
“将军!”徐祜艰立刻迎上,“太子殿下传来消息,让您立刻去东宫一趟。”
沈浊水的心高高提起,一声空响:“我这就去,你先和王庆交接人马,国师马上要出宫回府,务必安全护送。”
话音未落,人已经绝骑而去。
寂静书房内,突然“砰”地一声,而后是玉瓶落在地上的清脆碎裂声。门外的伏玉心头一跳,吩咐人站远了些。
沈浊水一拳锤在桌案上,面色气急到有些扭曲:“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阙铭昇抬起眼:“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沈浊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陛下现在是什么意思,即刻出兵吗?还有可转圜的余地吗?”
阙铭昇撑在桌案上,微垂着头,似乎是不忍开口:“父皇现在……可以说是草木皆兵也不为过,不论国师说什么,他都奉若天降福祉,恨不得立刻践行。我已经试图劝阻了,可是效果不佳,父亲仍然执着于起兵,他现在身体不好……恨不得立刻歼灭萨拉。”
“祸起西北……祸起西北……”沈浊水像一头困兽一样在屋内焦躁盘桓,“他倒是真会说。”
“殿下,并非是我有意推脱,延误战事,现在真的不是出兵萨拉的好时机。我为何之前一直以守代攻,为何受他们那么重的暗算也没有直捣他们老窝?难道真是我骨头软吗!外敌虎视眈眈固然可恨,但萨拉骑兵凶猛,我们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只会拉长战线,延绵战火于百姓!”
“据探人所报,萨拉从六年前就开始耗尽民膏研发重型武器,如今颇有所成,杀伤力极大。我一直关注工部新琢磨的作战重机也是因为这个!如果大刓率先宣战,我朝必定自损八百!”
阙铭昇皱眉不语。
沈浊水眼睛都红了,像是把每一个字都要咬碎了:“马上就要入冬,萨拉一到冬季就物资匮乏,时常伪装做沙匪杀烧强掠,我回京之前为什么拖延,就是为了将战事告一段落,不给他们入冬前兴兵的名头!如果我们先起兵,就正中他们的下怀,前面几年渐渐繁华的边城将会全部毁于一旦!殿下!边境的百姓与城池也是大刓的!我们真的要因为一句‘祸起西北’就把所有努力付之流水吗!”
“阿水!”阙铭昇头痛地捏了捏鼻梁,“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明白!但是父皇他听不进去!这是现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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