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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冢的台阶仅有几层,也不高大,压抑的氛围来自于樊笼般的灰败颜色。
时间在嘀嗒流逝,光与影的交叠在二人脚下,拖曳的很长很长。
有那么一瞬间,从宥言很想扑过去,将墓碑前喃喃自语的人拥进怀里,护住、吻住、霸住!总之不会再让他流泪。
听见某人呼吸急促,尚鹤寅侧头看着身旁的影子,温柔地笑了:“好在黑夜过去之后,总会有星辰为我开道。妈,我遇见一个人,一个可以交付心事的人。今天我特地带他来见你。”
从宥言的耳廓微微扇动几下,一向皮厚如墙的他,忽然觉得面热口渴起来。
“小从,快过来。”
从宥言脖子根都红透了,细声细气的答应了一声,飞快地坐在媳妇身旁,摸出纸巾勤快的擦拭石碑。
尚鹤寅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从宥言献完殷勤,这才抓住他的手,面对石碑,郑重地交握在一起,“妈,我说的人就是他,他是汉朝枞公的后人,姓从名宥言,字宛童,是一名医师。小从,你有什么话,想跟我妈说一说的。”
媳妇是声音真好听!从宥言眼前全是缤纷的泡泡,激动地就跟参研完师祖笔记一般快活,他结结巴巴地开了口:“伯母您放心,有我一口干的,我绝不会让寅儿喝一口稀的。寅儿…我,我……”
从宥言本想说一些保证对你好一辈子、耐你一辈子,这一类的古早誓言,再添加一些自己擅长的土味情话之类,才能稳操胜券。
未了未了,土话情话到涌到嘴边,就变成了从医师大大的实话---“寅儿,这里是我攒得两千万啊,我全都给你。”
尚鹤寅举起交握的手,原想贴在脸颊上的,猛然听见此等实话,呆愣了几秒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从宥言窘得极点,忍住满肚子委屈,小声叫唤着:“寅儿!你别笑啊,我…我是实诚人。”
尚鹤寅好容易止住笑,正色看着对方紧张的眼睛:“好~我知道啦!”
媳妇的脾气可真好!从宥言心里美滋滋地,一心想显摆一下自己,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理好衣衫,对着墓碑深鞠一礼:“伯母,小可不才,愿效古人彩衣娱亲,为您献上舞曲一首。”
尚鹤寅瞪圆了眼珠,刚想摇手阻止,从宥言已经摇摇摆摆地唱了起来。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伴着这首诗经,从宥言极有规矩地抖袍振衣,跪拜行后辈礼,起身后,轻声低吟,转抖花袖,缓歌摇冠地跳完了一曲。
不得不承认,忍耐度稍微欠缺一点的人,都无法catch on从医师的纯纯孝心。
【作者有话说:这一回,写得烧鸡嗨皮,从先生也算是有文有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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