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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牢房里因为燃起炭火的关系似乎真的减了不少湿气，火花的噼啪声中，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就这么各怀心思地看着对方。

韩莹雪一挑眉道：“你觉得咱俩现在还如此绕弯子有意思吗？不如彼此开诚布公的都说了得了。你想保全家人，我想要你嘴里的秘密，怎么样？这买卖做还是不做？”

东方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韩莹雪，若有所思。

韩莹雪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留给他衡量利弊的时间。

这是一场赌，韩莹雪赌他唯一不能割舍的亲情，东方明则赌韩莹雪没有泯灭的良心。

在最后一张底牌掀开之前，他们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终于，东方明自嘲一笑，开口道：“胜者王侯，败者寇，我棋差一招，我认了。”

韩莹雪只是再次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东方明双肩一垮，“你可知道黑金矩子？”

“听说过。”韩莹雪淡淡道。

东方明却斩钉截铁地说：“不，你不仅听说过，你手里还有一枚。我若是猜的不错的话，秦家的那一枚，应该就是落在了你的手上。”

“我只是养子、只是徒弟而已，你觉得秦家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我吗？”韩莹雪笑道。

东方明眼睛微眯，手指不由自主地搓了搓，那是他每次琢磨事情时的下意识动作，就像韩莹雪敲击东西时一样，半晌，他缓缓道：“当年庾家获罪前夜，那枚黑金矩子托付给了东方家。”

韩莹雪心头一揪，也许，她真的猜对了。

东方明继续道：“不过，在这次行事之前，我将那枚黑金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送给了福王，条件是，他不会出手干预。可是后来福王全家被杀，黑金矩子如今到底落在了哪里，怕是只能查到杀死福王一家的人才能知道了！”

“你在暗示我什么？”韩莹雪问道。

“兴安侯出现得也太是时候了吧！”东方明道：“就好像算计好了一般。”

韩莹雪毫不在意地一笑，“他不过是个侯爵，就算这次因为擒王有功，加升一级，也不过是个公爵，想要翻云覆雨，他真有那个本事吗？”

东方明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故作神秘地说：“最可怕的敌人，永远隐藏在黑暗里。有些事，如果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猜到。”

韩莹雪却是微微一笑，“东方明，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过去四天了。树倒猢狲散，人心隔肚皮，你确定在你倒台之后，你的家人还能绝对的安全吗？”

说着，韩莹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蹲下来，轻声道：“若是他们被有心人捉了，那必定是生不如死的境遇，别忘了，有很多人，想你做他们的替死鬼！”

东方明浑身一颤，缓缓点了点头，“罢了，曾经答应带你吃的，看来是没可能了，好在还能留给你几本残卷，算是为师的一点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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